青年回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说:“迎风楼。”
这三个字有些熟悉。
陈愿想起来了,是城中那家新开的酒楼,她前不久还把人招牌劈了,一分为二,是萧绥收的场。
那日他本欲赔银钱,哪知掌柜的念着这位战神王爷的好,只琢磨着问道:小人能否求王爷赐幅笔墨?
萧绥看了陈愿一眼,见她低眉垂目,正十分心疼那开裂的剑,便认命的替一心护主的下属收拾烂摊子。
他自是写得一幅好字,苍劲有力,风骨熠熠,一如其人。
……
雨水溅在伞面,响声清脆,也让陈愿回过神来,她不远不近跟在萧绥身后,难得又问道:“公子,去那做什么?”
萧绥淡声回她:“接风宴。”
是姜昭来了?
陈愿隐隐怀揣着期待,然而她在席间见到的,却是萧云砚。
陈愿:难怪眼皮一直跳。
她的视线直接掠过那芝兰玉树的少年,径直望向窗外的远山,同时放空思绪,当自己不存在。
雅间里其实人不多。
除了萧绥叔侄,还有一位年轻权贵,坐主位,大概是他做东。
而他身后也立了个影卫。
也是个女子。
与陈愿这种冰冷的雪色不同,那权贵身后的影卫风姿绰约,眉眼间不知比陈愿多多少风情。
饶是如此,那影卫还是逊色于她。
萧云砚不动声色饮下一盏茶,他善识人心,只几眼,不着痕迹间就摸透了美艳影卫和权贵公子之间的床笫关系,少年淡笑不语,只随萧绥举杯道:“敬表兄。”
这位权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已逝萧梁帝的胞妹,容华长公主膝下独子,永平候府的小世子。
随母姓萧,字遇之。
萧遇之及冠不久,身边的美人却是换了又换,他生就一双桃花眼,多情又薄情。
想来是随性惯了,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对皇叔萧绥开着玩笑说:“这位…”他眼尾扫向陈愿,轻浮道:“是你新收的枕边人啊?”
萧绥送至唇边的酒忽然呛了呛,他难得带了几分促狭,警告道:“遇之,你可别招惹她。”
年轻人不听劝,继续调戏:“好一个冷若冰雪的丫头。”以他看遍美人的毒辣眼光,能有那样的眉眼,面纱下的五官再平平无奇,也至少是个小美女。
他忽然走上前,想挑开少女的面纱,哪知指尖还未靠近,就被剑柄挑开,走神的陈愿灵动起来,刹那间已把利刃架在萧遇之颈间,音色比窗外的春雨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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