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得太紧了,容澈忍不住在阮妤的手心中蜷缩了一下手指,却引得阮妤更加紧握的力度,她的手掌并不能完全包裹住他的手,却仍是丝毫不舍得松开。
容澈自是不耻将这些事道出,与死人同睡,在异变的腐尸旁患病,不论哪个说法,都是令人害怕与嫌恶的,容澈也更不想从中看到别人同情的目光。
但还未知晓此事究竟是怎样的,仅是听闻他曾身患瘟疫便被心疼倒是头一遭。
“到了昭昭,人就在里面。”手被轻轻放开时,容澈的思绪才被拉回,抬眼便看到已是走到了阮府附近的废置小院前,阮妤仍是一副担忧的模样,看了看院中又看回容澈沉声道,“要保护好自己,定不要被感染了,人治不好没关系,你不能有事,知道吗?”
容澈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将话咽了回去。
阮妤这是真拿他当柔弱女子了,明明她自己才是那个女子,淡然地看了眼院门,守在门前的人皆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甚至巴不得能再离得远些。
那时他便是这般令人避之不及的存在吧。
还未开口,阮妤却突然又站到了容澈身前改变了主意:“不行,昭昭我陪你一同去,我常年锻炼,身子骨硬朗,若要接触什么的,我替你去。”
容澈已是经历过一次瘟疫之苦,此事本与他无关,自是不能再连累他。
甘正凌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少城主,万万不可,若是您不幸被感染……”
此事进退两难,若容澈真能治好那便是皆大欢喜,退一万步就算治不好,阮妤安然无事他们便再另想办法应付严律即可。
阮妤却立即打断甘正凌,她虽身为女子,但既已接起了身为男子的重担,那又怎能让容澈去挡在她前面,没看甘正凌一眼,阮妤虽然心中并不是完全不害怕,但仍是朝着容澈扯出一抹笑:“若我不幸被感染,昭昭会治好我的是吗?”
容澈瞳眸微动,垂下眼帘微微颔首,显然能感觉到阮妤的紧张,但她却选择了相信他。
“你们在外守着,昭昭,咱们进去吧。”
话音落下,阮妤刚要迈开步子,垂下的双手右侧突然被勾住了手指,阮妤一愣没好意思回头,怎么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她俩可都是女人啊。
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阮妤捏住容澈的食指朝着院里去。
院内唯一的小屋中,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听这不正常的呼吸便能感觉到严夫人和严小姐生命垂危。
“昭昭,戴上面纱。”阮妤担忧地看了眼容澈,从怀中拿出提前备好的面纱,手臂环绕过容澈的身体,在脑后仔细为他系带。
阮妤突然的靠近让容澈始料未及,心跳一跳,从不喜人靠近的他,竟只能僵直着身子任由阮妤身上的气息透过薄薄的面纱扑入鼻息之间。
她身上,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