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通折腾,总算找到了一条折中的路,把那七长青制成了绿草浆子,味儿还在,偏性略减了些,还不算十分保险,不过齐恬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总算,一碗嫩黄宽面片子,浇着一层绿泥,摆在了跟前。
齐恬先用神灵法再三探了,才两手捧起来深深闻了闻,跟着一叹,那眼泪就快下来了。
说什么想不想家的话也没用,齐恬从来不为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儿瞎费心思。只一闻这拌面条的味儿,那心里就一阵发挤发酸,再想想当日断食减肥的所作所为,真是恨得牙痒痒,——多好的日子,都叫自己糟践了!
幸好,幸好啊,还有今日。
打院子里折的两段实心草棍儿,就当筷子了,其实现在的她满可以用灵力把这一碗连汤带水倒进肚里去,只是她没想这么干,也想不起来要这么干,——吃饭就得有个吃饭的样子。
那一口划拉进了嘴,换过了的身子一下子被没换走的记忆激活了,齐恬觉得自己的舌头似乎能尝出更多更细微的味儿来了,这没盐没酱的,吃在嘴里却是无比的鲜爽清香,似乎比从前公司边上吃的那几家作料齐全的招牌面都好。
唏哩呼噜干了一碗,立马又把剩下的一点都给盛上了,堆尖的一碗又吃个精光,连碗底汁儿都没留。摸摸肚子,忽然想起来如今这身子可不是从前那个了,这么些吃进去,放哪儿啊?
心里还迷糊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上灵力开始乱窜起来,“不好!七长青吃多了!”
方才七长青那偏性她可没去多少,头一碗还慎着点儿,第二碗真把那七长青当卤了还来个宽汤,这下是中招了!
完完完,这好容易找到一口吃的,我刚吃了头一顿,就玩完了?合着这是一餐断头饭啊?!
齐恬欲哭无泪,你说这事儿怨都没地儿怨去,怨自己嘴馋?自己这嘴馋得也够可怜的了!
“不能就这么认了,看阎王我都不怕,我怕你个青卤?!”齐恬的性子也上来了,人往后一撤,顾不得全身的痛楚,开始使劲拉拽那些如脱缰野马一般的灵力。
这一使劲,她忽然发现自己灵力里头的蹊跷,——有一部分特别好使唤,还能去捋顺七长青带来的偏性,另一部分就不成了,不仅不好调动,还容易随波逐流。
齐恬想起自己最开始吃生灵丹时候的感受来,意识到那些“机灵”的恐怕是自己引灵来的,至于那些“力蛮脑残”的,恐怕就是吃丹药来的了。
既如此,她也顾不得那些蛮力了,先紧着能使唤的调动起来,等把那七长青的偏性都拉住了,那些起先跟着奔腾的蛮力们便也消停了下来。
说来容易,这一场下来,齐恬自觉好似浑身筋骨都被钢刀刮过一遍似的,没想到吃一碗面要遭这样一场罪,这面还真是够“贵”的。齐恬苦笑不已。
与此同时,她身上也起了快半指厚的一层污垢,看那颜色还不是纯黑的,有点墨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