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恬则掰着手指头算起来:“我在多罗巷还有一宅子,给了你吧。那宅子倒不值多少钱,可后头的大鼎还是很有意思的,你可以看看,没准炼生料用得着。我还有十几万两的银子存在通天堡的钱庄里,这是印信和凭证,到时候你去取了吧。拿出一万两来给辛列嫂,其他的你看着办……”
司徒故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场安排,倒也有些动容。
没想到说到最后,齐恬又从指头上退下来一个不起眼的环子,递给司徒故道:“这是我过来的时候给我灵珠的那人给的,里头不丁点地方,能放几粒药丸什么的。你在灵药坊进出,有了这个就不怕他们查了,给你吧。”
司徒故眼睛都瞪大了,最后叹一声,接了那指环过去看了一回,齐恬在边上给他讲如何感知其中内容等话,司徒故也没着耳朵听,翻来覆去看了看,还是扔回给了齐恬。
齐恬挺可惜:“用不了?这东西可能得认主,你要不滴点血在上面试试?”
司徒故摇摇头:“有几句话,本来不当我讲的,今日一别,估计也无再见可能,您本是我们一家的恩人,今儿我斗胆,说几句不中听的,您若不爱听,只当我没说,您看可成?”
齐恬不好意思了,她怕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这位大侠而不自知,现在人家算账来了。好在反正往后也见不着了,骂就骂吧。便道:“你只管说。”
司徒故想了想道:“您今日之难,说起来还有多半是我害的。若不是我给您寻了那腿子来,您也不至于被逼到这等田地。那几家把着缘降院的,都是一世一轮,这回是南宫家的,所以您来了他们就处处护着您,跟您攀交情。估计他们也是想等您要过仙门前,求您把剩下的灵珠让与他们,有之前的交情在,想必您也不会不肯。
“这回您被东方家的算计了,他们实在没有道理不来相救的。想来也是怪那掉出来的腿子,激起民愤了,众怒难犯,这时候若要保您,那就是同如今天下的正邪共识为敌了,所以才迟迟未曾现身……”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这帮脑残、蠢货!信着些什么也不会去追究根底,活该他们世世代代受骗上当!”齐恬一想起方才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的就是您这个行事了……”司徒故却并没有顺着她说,“您总是只抱着您认为是‘对’的那一套,此处世上与您所知不相应的,您便直当他们是傻是呆。您说他们不曾追究过根底,那您又追究过什么根底呢?我们这个船本是意外,若是没有这东西,您今儿可就死在您认为的‘没道理’的‘道理’上了……”
“那你还替我……”
司徒故叹道:“我是给您寻生料了,我知道这个不是不容于天的,可我也知道这是不容于世的。天是正理,世就不是事实吗?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儿是不容于世的,和认为世人都是傻子而做着不容于世之事的,这两者行事态度绝对不同,便也有不同的结果。
“您是异界来的,同我们这凡人处已有如此多的不同,此去仙界,恐怕不同之处会更多。您这样‘天下事许多没道理只我有道理’的想法不改,只怕去了那边更多凶险。方才见您待人实在坦诚,我也不怕得罪您,说这几句话,看您愿不愿意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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