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顾家?”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顾霜没想到,在这种气氛下,他竟然会问出这种兴师问罪的话来,一时之间脑袋有些卡壳,不知该如何作答。
而南祁,在话脱口之后,简直就想撕了自己的嘴。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比不过顾家去,但是他也早就想清楚了,即使在她心中无法他与她母家相比,但是只要她能长长久久地留在他身边,他愿意不去计较。
他怎么能说这种话?
将他与顾家之间孰轻孰重这件事情放到台面上来讲,他不是上赶着给她找不痛快吗?
他怎么就管不住这张破嘴?
然而,莫名的,在看到她再次怔愣的表情的时候,他还是很生气。
她看中顾家,但是就连骗骗他都不愿意。
想到这儿,南祁脸上的表情冷淡了下来。
他伸手将顾霜抱回了对面的榻上,似是不想与她亲近一般。
顾霜此时也很尴尬。
他们之间,怎么就绕不去这个坎儿?
这事儿说来说去,从昨晚闹到了现在,她想想就头疼,便也不想再有什么动作,侧身闭眼装睡,不想再跟他起冲突。
南祁本以为她会像之前一样,来哄哄他,他便也好好给她道个歉,再不提此事。然而,他等来等去,却只等来一室寂静。
她竟然,吵着架……就这么偏头睡过去了?
他心中那股火又上来了,任凭他如何深呼吸,想要将它压下去,这火却有愈演愈烈之势。
侧头假寐的顾霜只听得“嘭”的一声,被吓得一睁眼,便看见了南祁左手放在方几之上,几上茶水四流,她那套和田玉的茶具碎了个一干二净。
而他还握着她那可怜茶杯的残骸,手上鲜血四溢,与桌上的茶汤汇在了一起,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霎时间就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看到他那样子,她一时又惊又怒,急忙上前去察看他的手,又唤了锦翎去拿来纱布和金疮药,为他包扎。
“你这又是发什么疯?”她一边为他缠上纱布,一边有些恼怒地问道。
两人在一起生活,她不可能永远都是哄人的那个,然而他这三天两头的生气,作践自己,作践家具,让她有些心累。
“你嫌我麻烦,是不是?”此时的南祁丝毫不领情,反倒有些生硬的质问道。
听见此话,顾霜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她不想在这个档口上去与他多费唇舌,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南祁就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了一样。
一半的他满是惶恐心疼,想要跟她道歉,想要活撕了让她伤神的自己。
他不想发火的,他想听她的话,抱抱她,哄着她。
她心向着顾家没关系,他在她心中是第二重要也可以。
她嫌他麻烦也没关系,他可以改。
她喜欢什么样儿的,南燧或是南宸,他都可以变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