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抽,问道:“良娣身子安好?”
他在侍卫营时,无意间听了贺允妩和落宏日的墙角,太子失忆的事情,宫中知道的人不少。
如意画馆一事,加上外头对落昭阳的种种传闻,太子莫不是信了那些人,心存芥蒂,发作了她?
落昭阳起先不明他话中缘由,只笑着说自己一切都好。
第二句话便开始旁敲侧击落宏日如今在侍卫营是否一切都安好。
她这两三句话一应皆有落宏日的名字,温武儒自然也听得出来。
他笑道:“良娣多虑了,宏日当差向来安分谨慎,不会有差池的。”
落昭阳听他这一提,心里头也放心了不少。
温武儒抬眸凝视她。
不过几日,落昭阳瘦了一圈,原本就小的巴掌脸又消瘦了几许。
此时未施粉黛,素净的脸上略带几分憔悴,薄雾浓云笼罩着,不见半点晴朗。
他眼眸深沉,不禁道:“太子如今什么都忘却了,怕是没有从前那份容人之量,良娣今后有何打算。”
落昭阳心中一滞,弯眉默然,方才一气之下和幕泽玺争吵,一气之下说出口的话还在耳畔边盘旋着。
温武儒思考了片刻,朝落昭阳递了一个眼神。
她会意,让一旁伺候的宫女们退下。
“温统领有话要说?”
温武儒这才低声开口,“若良娣真的不愿留在东宫,我倒是可以尽一份力。”
落昭阳面上神色怅然,冷静过后,她想离开的心倒也没那般强烈了。
见她犹豫恍然,温武儒倒也没再多问下去,正俯身行礼退下。
落昭阳喊住了他,心中的顾虑和盘而出“温统领,我如今确实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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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墨,星光点点,清风卷来几丝幽冷的凉意。
幕泽玺从尚书房回来,不知怎的一路走到了这里。
福喜这一整天都是心惊胆战的,默不作声地在他身后跟了一路,生怕说了什么话惹恼了这位爷不高兴。
幕泽玺忽地顿下了步子,一抬头,眼前四方的匾额高挂。
他今日一天满脑子都是贺允妩说的那些话以及上午落昭阳那怅然的眼神,心里是说不上来的烦闷。
福喜抓了抓头发,心里头两个小人正在不停掐架,自己这是劝道好呢,还是不劝好。
幕泽玺面色平静,心中却几番思虑,“福喜,你说我今个白天是不是太冲动了,她也是解释了的,倒像是我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