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顾谨遇丢下两个字,快速离去,罕见的没有收拾书桌。
再待下去,他会掉到她痴迷的眼神里爬不上来。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儿,是甜甜的栀子花香。
栀子花是她从小就爱的花,恰好顾家老宅后院有一大片,她七岁那年,为了那片栀子花,去了顾家老宅好几次。
有一次他带了糖果去找她,还没走进栀子花田,她冲他喊:“臭金鱼,你别过来,会把我的花变臭。”
她可真没有礼貌啊。
妈妈却安慰他说:“她是无心的,你看她那么喜欢栀子花,一朵都没摘下来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很多花肥。”
他并不在意,因为她说的没错,他就是一条无用的鱼,在一个狭小的没有自由的鱼缸里,艰难度日。
曾经他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直到爸爸牺牲,尸骨无存,妈妈和他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受尽了欺凌。
他不相信爸爸不在了,直到现在,十五六年过去,毫无爸爸的音讯,他仍是不愿意相信。
躺在浴缸里,他闭着眼睛,回想着过往种种,竟心酸苦涩的想哭。
“顾谨遇?顾谨遇?”一声声的低唤,从不远处传来,传入他的耳中,模模糊糊的,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你在洗澡吗?怎么没有声音?”浴室外,苏慕许敲了敲没有关严的门。
想到某种可能,她脸红心跳,有种想要进去一睹他风采的冲动。
顾谨遇吓得不轻,扯过浴巾盖在身上,呵斥道:“你出去!”
“我有道题不太明白……”苏慕许缩着脖子解释。
顾谨遇裹着浴巾出了浴缸,擦都没擦,直接穿上浴袍。
拉开门,他俯视着她,一脸怒火:“你不会敲门吗?!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她连连后退,吓得快不会呼吸。
先前说他凶她,是她错了!
现在的他才是真的凶!跟一头猛兽一样!超可怕!
“出去!”顾谨遇手指房门,气得直抖。
深更半夜,一个女孩子闯入成年男子的房间,还到浴室门口,她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是不是?
就因为他跟她哥哥们关系好,她就不设防吗?
安诺在苏家住了三年,她是不是也不设防?
苏慕许忽然抽泣起来,慢慢蹲到地上,抱着腿,埋头哭,哭的委屈极了。
顾谨遇:“……”
苏慕许呜咽着说:“我是不礼貌,可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我未婚夫吗?我进我未婚夫房间也要敲门吗?难道以后我们结婚了,还要相敬如宾,非礼勿视?”
顾谨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