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眼,恍惚间,险些以为自己又身穿去了其他位面。
殿内红纱垂挂,红烛泣泪,鸳鸯锦被绣龙凤,铺满花生桂圆红枣与莲子。眼前桌上摆着一壶酒两盏杯,而她与风遥的手中各持红绸一端,做足阵仗。
“然,然后要做什么?”箬竹微微结巴。
她不是没有走过成亲仪式,但从前是和喜欢的人,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把所有繁琐牢牢记刻在心里,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就会坏了缘分。
不像现在,身边站着讨人厌的家伙,只想速速拿到功德。
风遥拉着她在桌前面对面而站,自己代行了傧相之责,说道:“夫妻对拜。”
天族和鬼域不需拜天地,他们便是天与地。也不用拜高堂,活了成千上万年,多数人连自己从哪来的都记不大清了。所以便只剩下夫妻对拜。
箬竹不甘不愿,但她不敢犯嘀咕,生怕在这个时候瞎说话,被姻缘系统听见了,不给她功德。
遂敷衍至极地弯了下腰,迅速起身。
当她站直身子,风遥还没起,躬身的弧度标准而虔诚。从这个角度看去,箬竹无意间瞥见他银发下露出后脖,似乎有块印记,呈红枫状,记忆中隐约有些许熟悉。
随着风遥重新直起身,胎记消失视野,箬竹却又找不到方才那抹转瞬即逝的感觉了。
风遥继而执起酒壶,往两只杯盏中灌满果酒,一人一只。
喝交杯酒的姿势很别扭,手臂相贴,又因抬起时宽大袖袍向下滑,容易露出皮肤,在收手时摩擦过。箬竹为了尽快熬过去,酒盏倾斜,倒入喉中,一口闷。
“咳咳咳——”
然后她就成功被呛着了,弯下腰连连咳嗽。
风遥轻抚她的后背顺气,不忘戏谑说:“常言道,感情深才一口闷。你这是……”
戛然而止的言下之意最为可恶,箬竹艰难喘过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朝他翻了个白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这是女仙君的豪爽气概。”
“豪爽?”风遥眉梢轻挑,“那你的脸,怎么红了?”
箬竹用手背去贴双颊,确实有些烫。
说来惭愧,她在天宫时有个“沾杯倒”的绰号,不论果酒花酿,她只要抿上一小口就开始发迷糊。方才杯子里的酒味道很淡,入喉没有半点辣人酒味儿,箬竹还以为是走过场用的茶水。
没想到,还是酒么?
看来得尽快把狗风遥赶走了。
箬竹从连翘嘴里听说过自己醉酒后是个什么鬼样子,可不能给外人瞧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