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弄丢了,我要去找她。
“过了几十年,王上似乎是找着人了,再次放话说要迎接王后,可……”侍女长吁短叹出几口气,“反正这四百年间,王上大多时间都在外头追王后,压根见不着人影,直到三个月前将仙君带回来。”
“仙君你说,王上的心上人是不是绝情?要是有个男子痴情追了我四百多年,我肯定死心塌地嫁给他了。”
箬竹折了枝湖边垂下的杨柳:“我倒觉得不一定是绝情。万一狗风遥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儿呢?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那姑娘坚持不原谅,人间清醒啊。”
她说着揉了揉自己响起空城计的肚皮,好像有些饿了,遂道:“推我回去吧,顺便给我送两桶饭过来。”
睡了三个月,也就是说有那么久时间没吃东西了,得好好补偿小肚皮,先吃个小两桶,不过分。
鬼域的夜晚比人间昏暗,风是凉飕飕的,裹挟着阴气。但凡开着窗,连烛火都难以点燃。
箬竹在大吃大喝后,因为脚痛没法散步消食,只能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打饱嗝。
她寻思着为了演戏的事儿风遥应当会过来寻她一趟,但事实却叫她失望了。箬竹缩在小被子里等到快睡着,也没听见殿门被打开的声音。只好自行坐起来,拿了风遥留在床头的药油,自己给自己擦药揉脚踝。
无奈因为缺少经验,手法不得要领,箬竹疼得倒吸凉气。从最开始的哎哟乱叫,到后面实在疼得受不住,牙痒痒地犯嘀咕……
真是作孽。
她总共见风遥三面,结果三次全部以崴脚开局,甚至一回比一回严重。叫人不禁怀疑,他们俩的八字到底有多不合,才会这样冤家路窄。
草草抹完药,箬竹卧床睡下,没有浑厚仙力护体的身子,跟普通人族差不多,春困秋乏夏打盹,眼皮子打起架来挡都挡不住,头刚贴上枕头就开始呼呼大睡。
鬼域的风无孔不入,她裹紧被褥,恨不得把整颗脑袋都埋进去。
奇怪的是,到了后半夜,空气似乎诡谲地暖和了起来,箬竹在睡梦中身体本能地伸出一条腿,踢掉被子。
可她不知道,黑暗无光的寝殿中,此时站着一名男子,隐约能瞧见他肤色莹莹如玉,发色银白似月。风遥摇头失笑,撤回温暖空气的鬼术,捡起被她踹到地上的被褥,重新盖好。
他轻轻握住少女小腿,将其塞回被子。
无意见瞥过指下皮肤细腻,蓦地皱眉。
脚踝周围的红肿怎么又高起来了?他分明记得下午在自己擦药后已经消退大半了?
风遥看见歪倒在箬竹枕侧的药油,顿时恍然。
好歹是活了数千年的仙君,怎么一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他搁下随时拿在手里的折扇,拔开瓶塞,将药油倒在掌心抹匀。少女睡颜半张着樱桃小嘴,瞧上去颇显几分傻气。
风遥怕把人吵醒,上药的动作很轻很柔,引得箬竹迷糊嘟囔:“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