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到最后喉头似乎有些哽咽,映了星芒的眸蒙上一层尘埃,灰扑扑的。让箬竹心底猛然咯噔抽跳,像是被细针扎过般的难受。
萧雁行说的是“再”,不想再睡地上了。
箬竹想起赵希方才那袭话中,披露出少年曾经被关地牢囚室的遭遇,想来也是没有枕被,只能日夜躺在潮湿阴暗,昏无天光的地上。
她仅是想到那样的场景,心疼便止也止不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帮萧雁行拈了拈被角。
“好,就睡床上。”
闻言,少年立马露出笑脸,有星子在眼底布灵布灵地闪烁,瞬间可爱超标。
他同时往里侧挪了挪身子,空出外侧半张床,邀请箬竹:“时辰很晚了,师姐也睡。”
双眸迸射`出的小星星直击箬竹眼底,她好像从巷口遇见萧雁行的第一面起,就拒绝不了这个少年的任何要求。哪怕明知道他没并非面上表现出的这样人畜无害,哪怕纵使见过许多次他小奶狗皮囊下一副小狼狗的心,可……还是怎么都拒绝不了。
这似乎是萧雁行在她身上的魔力。
好在至今为止少年还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否则,箬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违背内心的决定。
她弹指用灵力熄灭蜡烛,躺了下来。
萧雁行睡姿仰面平躺,两人之间还留了约三寸宽的距离,算是避免越界的安全地带。
“晚安。”少年轻声道。
箬竹同样回他一声晚安,而后没过半晌就沉沉睡了过去。她挺着笨重肚子,假扮了大半天的孕妇,又受邪气宛如哪吒闹海般,反复搅弄折腾,早就困得不行。
因此这一觉,箬竹睡得很沉。
沉到就连萧雁行在她呼吸绵长后,小心翻了个身侧躺面朝向她,在黑暗中望着少女精致的脸,视线从眉目到红唇一点点细腻描摹,似要将她的相貌牢牢篆刻心底,都没有发觉。
良久,直到他收回目光,眸中的七分爱慕和三分占有欲才缓缓褪去。
次日清晨,箬竹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下意识发出两声软绵绵的“嗯——”,而后她感觉到自己怀里貌似抱着个什么东西。还有腿下头,好像也有某种实物膈着她。
她五指张开,迷迷糊糊就捏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滑滑的、软软的,还挺舒服。
于是箬竹收了收手脚,把东西抱更紧了。
“叩叩叩——”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夫人,公子,二位醒了吗?长老让我来给夫人瞧病。”
箬竹登时睁开眼睛,在寂白宗这龙潭虎穴中,她虽睡得香甜,但警觉性高度保持,稍有点动静就能立马醒来。
可她睁开眼睛才猛然惊觉,自个儿好像遗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