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雁行眼瞅她吃得差不多了,开始说起最重要的正经事儿:“以后我天天给师姐做饭好不好?”
箬竹与他对视上,虽然她不知道萧雁行是什么时候点亮做饭这项技能的,但不得不承认,这烤全鸡的味道委实好吃,半点都不输给湄洲城中那几家酒楼。
要是天天都有这样的美味吃,她简直求之不得,遂利落点头。
萧雁行又道:“那师姐在天琴峰上的日子,只吃我做的饭可好?”
箬竹粗略品了品这话。她在天琴峰上这大半个月,日日都是冒着被凌宛秋逮住的风险,下山觅食的。如今凌宛秋闭关管不着他们,要是有个人把好吃好喝的都送到她面前,免了她来回上下山跑动的麻烦,她自然乐意。
于是再度点头。
萧雁行不放心地问:“要是师姐出尔反尔了怎么办?”
箬竹向他保证:“你放心好了,我绝对说话算话。”
但萧雁行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眉梢动了动,联想起那个绘着春桃两枝的小话本,又瞥了眼宽敞的竹床。而后道:“师姐要是食言,就与我耕种花田吧。”
箬竹对此没有异议,她心想萧雁行既然想着做饭,不免也会在屋外空地上种几亩菜。所谓耕种花田的意思,应当就是松松土,摘摘菜吧。
萧雁行见她一应答应,终于没在追问,收拾干净桌上鸡骨头,回去自己屋中。
待人离开后,箬竹瘫靠在椅背上,呼出两大口气。
真是奇了怪了,方才那样抛出一个个要求要她应承的萧雁行,无端让她觉得很有压迫感。仿佛只要她敢有一条不答应,对方就会拿绳索直接捆了她。
这比喻纵然夸张了些,但彼时两个人分明只是面对面坐着,却叫她有一种,萧雁行是站着俯视她,在她头顶笼罩下一片无形阴影的幻觉。
是和原先那个天真如白纸的萧雁行,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非要说的话,就是小奶狗和小狼狗的区别。
而这种差异,她在今日之内,已经第二次感知到了。
箬竹闭了闭眼缓神,她暂时还不好说萧雁行的变化是真实存在,还是她最近没休息好导致的错觉,重重揉了两下额穴,再睁开眼皮,忽然后知后觉……她的屋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变得整洁不少?
原本横七竖八摆在桌上的发饰都被收到了妆匣中,合上盖子,按照大小分门别类。书册也都摆在了它应该在的位置,书架格上,不过……
她傍晚没写完的羞羞话本呢?
箬竹在书架上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小话本的影儿。
那里头,可是她撮合萧雁行与凌宛秋绝妙姻缘的宏伟蓝图啊!
又四处找了圈儿,她最后是在桌底的角落边发现了那本小粉红,想来应当是萧雁行收拾东西时不慎掉地上了。
箬竹将东西捡起来,拍去上头灰尘。
但……这话本怎有道褶痕?像是被人拿在手里捏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