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五名年轻修士,皆身着灰衣,头顶用灰色发带束发,手中佩剑样式相同,腰封绶带左侧则垂下一块传音玉牌,应乃某修真门派的弟子无疑。
能引来宗门派出五名修士追捕的人……箬竹感受到身边少年在微微发抖,也不知道他是闯了什么祸。
眼见修士与他们藏身的破祠堂越来越近,随时有可能推门而入。少年同样听见了步步逼近的脚步声,他身子小幅度地挪动,离箬竹又近了半步。
他背靠石像,双手环抱住膝盖,仰起头祈求地看向箬竹:“姐姐……救救我……”
这水灵灵兜满委屈和央求的小眼神,戳得箬竹没由地心尖一软,但嘴上仍是道:“我为什么要救你?万一你确实犯了什么错事,我如果帮你,岂不就成了惯犯。”
“我……我没有做错事……”少年为自己辩解,发颤的声音有几分着急。
他话音落,祠堂木门蓦地被人从外一脚踢开,少年立马噤了声,吓得一动不敢动。
“还有这间破祠堂没找过。”为首的修士招呼来另外几名同伴,“那堆茅草里面,房梁上面,还有,那座石像后面都能藏人,你们都仔细找找。那小子是宗主最看重的,要是没能把他抓回去,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句话听得箬竹满头雾水。
那修士说这个少年是他们宗主最看重的,可既是看重,却在他们的话里行间以及语气中听不出半点尊重,有的只是鄙夷轻蔑。还有,他说的是抓回去,单就这个“抓”字,便把少年当成了出逃的犯人,或不听话的玩物。
再侧头去看这个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骨骼还没完全长开,却已然能见脸廓曲线清朗,棱角清隽。他像是为了保护自己把身体缩成一团,肩膀绷住,双唇紧抿,依旧用眼神哀求着箬竹。
也不知是否因为夜幕深沉的缘故,那双眼眸仿佛透着炯炯亮光,让人无端愿意相信他的无辜。
箬竹拉过他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写字:你做了什么事?他们要这样兴师动众地抓你?
并非箬竹不想直接救人,而是她尚且不清楚事情因果,难以在少年和宗门修士之间做出判断,究竟错在谁。
少年同样想要写字回答她,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伸出拇指的瞬间,在祠堂中搜人的修士已经朝石像后走来,银白剑光在少年眼底晃过转瞬即逝的凌厉。
那人只要再往前一步,他们就会立马暴露。
少年被过分的恐惧支配,情急之下想也不想,径直扑进了离他最近的箬竹怀里。
胸口顿时贴上毛茸茸脑袋箬竹:“……”
千钧一发之际,她施了个隐身术,同时伸出手停留在半空。犹豫再三,终是压住少年的后脑勺,将他没有屏气的呼吸声尽量藏住。
走到石像后的修士,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黑暗。
而箬竹其实就蹲在他的脚边,观察着他驻足了两秒钟后,收剑回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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