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贴上腰际的手掌微凉,如这双手的主人般,带着天然的清冷,在夏日略显燥热的晚风中如细泉淌过,沁入肌理,竟丝毫不排斥,反倒生了亲近的冲动。
这缕冲动,与景问筠掌心舒服的清凉无关,而是箬竹莫名觉得这触碰很熟悉。
像是久违的重逢,像是尘封的烈酒,又像是狗东西风遥当初扶她那下,更像……池惟青在她崴脚时候的拥抱。
明明池惟青的手不论四季皆暖如粥,景问筠的掌纵使在炎炎夏日也生不起温度,没有相似之处,却在心底划过的羽毛柔软相同。
箬竹忘了挣扎,甚至本能地放松下身体,倏尔听见景问筠戏谑入耳:“不舍得放开?”
闻声,箬竹一愣,眼前清辉明亮,是夜明珠的光耀。他们已经从屋顶回到了厢房中,而自己此时正靠在景问筠胸膛前,右手紧攥住他的衣袂,似是不想让他松手。
“没,我就是在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箬竹欲盖弥彰,像是丢垃圾把景问筠的袖袍扔了出去,讪讪退开两大步,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刚刚说有想法了,是什么想法?”
景问筠走到桌边,修长手指一下下点在桌面,他指边还是那张被箬竹平铺好的空白画卷。
那里在半个时辰前,坐过和箬竹模样相同的人偶,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了景问筠向她讲解的,琴棋书画的另一番用处。
“在画上。”景问筠淡然的声音出口。
“你,你,你又想做什么?别再妄想用我身形的人偶做些奇怪不堪的示范。”箬竹结结巴巴,“我不干!”
这下反而轮到景问筠好笑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吾的意思是说,进来红袖招的全是残魂,也许和这空白画卷有关系。”
箬竹再度愣住,景问筠问她想到哪里去了,其实是……不正经的地方……
不过这能怪她嘛!
她又不是鲤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景问筠先前才刚说过那副空白画卷是男女肆意欢好时助兴用的,还暧`昧不明地让她坐去上头,乍然再听到他说“在画上”三个字,那段红了脸的记忆不免就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她确实想的有些歪,但要说问题,也是景问筠说话不说明白的错,而不是她箬竹仙君心思不正。
毕竟小仙女怎么可能有错,小仙女是永远不会有错的。
于是箬竹高傲地“哼”了一声。
景问筠哑然:“俗话说淫者见淫,你出自合欢宗倒也不必觉得尴尬,吾能理解便是了。”
箬竹因重哼扭向一侧的脖颈,顿时僵硬凝滞。她又被景问筠平平无奇一句话给堵得哑口无言,十分怀疑景问筠修的到底是无情道,还是嘴贱道,真是烦人。
“你到底还说不说正经的事儿了!”箬竹有丝丝恼羞成怒,“要是不说,就回你自己屋去,我一个人又不是想不明白。”
讨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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