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箬竹虽是反问,但底气已经弱了许多。
这红袖招中的物什,一样样刷新她固有认知,突破她固本下限。她隐约知道这笔墨定然也不简单,但因为有了琴棋画卷这三样东西在先,所以不论景问筠接下来说出多么猎奇的话,她都不会太诧异。
景问筠用右手三指执墨条,在砚台研磨出少量墨汁。
很快,箬竹就在光亮下清楚地看见,这墨水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脂状物。她低头轻轻嗅了嗅,馥郁浓香刺鼻,让她立马把砚台推开老远。
因昨个儿晚上花青刚中过类似的药,所以她在短时间内,都会对这类药物的香气都格外敏感。
要说区别,只有花青中的那药是外用,而这墨中药油是内用。再看毛笔前端狼毫细毛柔软,可蘸上药油浸润,后端笔杆细长硬直……
种种玩物花样之多,叫她震惊得都没空惋惜自己今晚牵的所有姻缘悉数泡汤,付诸东流。
箬竹现下仅有唯一个想法,那就是只觉这屋中每样东西,她都没眼看了。
偏偏景问筠今日还奇怪的很,说话时,与她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半点没有无情道该有的无情素养。
箬竹突然想到什么,抬眼看他:“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红袖招是青楼?”
景问筠默认。
箬竹顿时有些生气:“那你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要是我知道,绝对就不会来了!”
“吾哪能想到你竟不知道此处是青楼。”景问筠好笑又无辜,“何况不止是吾,刚刚老板娘一听说你是合欢宗,不也当即殷勤放了你进来?”
箬竹百口莫辩,不过她也确实理亏。
要怪,也只能怪合欢宗恶名在外。
孰料,景问筠紧接着就来了句:“谁知你竟如此给贵宗门丢脸。”
箬竹:“!!!”
不要蹬鼻子上脸好嘛,合欢宗不知道这些玩意儿就是丢人,无情道懂那么多就骄傲光荣了?
等等……她险些被景问筠说混乱了,她怎么忘了,这人修的是无情道!
再看向景问筠,神色中充满打量:“你既然早知道这里是青楼,为什么还跟我来?你们修无情道的,不是最轻蔑情情爱爱的嘛?”
“还有……”箬竹伸手指了指屋中东西,“这些玩意儿,连我都不知道用处,你怎么会那般清楚?”
“你是不是修了假的无情道啊?”
景问筠心想,他大概的确是修了假的道吧,不然怎么才认识眼前这人没几日,道心就波荡动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