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惟青道:“最后一句。”
箬竹仍旧是小白兔眨眼的困惑表情,什么最后一句?
直到两人走回宫的路上,她细细琢磨,才反应过来。
——愿我所爱,此生平安喜乐。
这是池惟青的花灯愿。
他不求国泰安康,不求山河永健,却把愿给了她。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深夜的皇宫阒寂异常。
箬竹被池惟青拉着径直去了紫宸殿,以为他是逛夜市逛得累了,想直接在自己寝宫中宿下。
可她刚在椅子上坐下,就听见池惟青闲心亲自沏了两杯浓茶后,问说:“困吗?”
箬竹本能摇头,她今日下午睡得久了,这晌精神还很足。
“不困就好。”池惟青将浓茶推到她面前,自己揭开茶盖民茶时,嘴角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今晚远还没结束,若是一会儿困了,这茶正好提神。”
箬竹有些不明所以,此时已是亥时过半,再有半个时辰便过子夜,怎么也称不上夜晚远没有结束。
她目光瞥见池惟青唇边笑意,并不到达眼底,顿时想起宫外那场刺杀。在心底隐隐有了些猜测,莫非……他说的是,事情没完,而非时辰没过?
还不等她仔细琢磨,江闻一身黑衣走进殿中,单膝跪地行礼后道:“陛下,查出来了。”
“如何?”池惟青淡淡问道。
江闻回禀:“和陛下的猜想无二,属下已经将人捉拿,现在暗室中听候陛下发落。”
“朕知道了,退下吧。”池惟青一句话,江闻立刻如疾风闪电般身影消失在他们视线中。他又侧头看向坐在对面,捧着热茶盏眨巴眼睛的箬竹,问道,“要去看看吗?”
“要!”箬竹毫无犹豫,重重点头。
虽说她至今不是很清楚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但事情既被她撞见了,就万没有浑噩放过的道理。
再说了,小皇帝从今晚起还多了另一重身份:她的小弟弟。
作为合格且称职的姐姐,怎么能够不知道弟弟的所有事呢?这是不应该的,于是她又仰了仰脖颈。
江闻所说的暗室并不用从正门走,而是在紫宸殿地底下,这是只有历朝帝王才知晓的秘密。
机关旋动,通往暗室的密道被打开,往里瞧去一片漆黑。池惟青从衣架上扯过件大氅搭在箬竹肩头,替她系好领前飘带:“里头寒气重,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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