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隆重的大典,群臣都盯着祭祀台呢。他们排排整齐伺着,偏就朕孤家寡人一个,站在寒风里,形单影只的,你瞧着就不心疼么?”
箬竹蓦地僵硬在原处,她以为池惟青要威胁她,没想到,这是在……撒娇?!
两个字骤然蹦出,她脑海瞬间如焰火炸开。
堂堂一国之君,令前朝后宫百姓都不敢直视尊荣的一国之君,居然可怜兮兮在向她撒娇!像是……新生幼孩害怕夜晚独自睡觉,跑去母亲身边求陪伴。
“阿竹,你陪陪我,好不好……就站在我身边,陪陪我就好。”
箬竹再倔强的防线,都在他的示弱与脆弱下,崩断了,连忙哄着答应:“好好好,都听你的行不行。”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池惟青唇边笑意明显。
这可不就反过来了么。
从他哄着她答应,变成了她哄他。
次日寅时更声敲响,箬竹便在睡梦香甜中被一种宫娥拉起了身。这个时辰,鸡犬未鸣,天幕黑沉沉一片,她全程强忍住眼皮打架的冲动,跟着池惟青登上祭祀台。
接受百官跪拜时,箬竹忽而想到,昨晚池惟青撒娇卖惨说自己可怜,可他每天上朝时候不也是一个人吗?独坐在龙椅之上,仪仗万千,也没见他觉得早朝时候可怜要人陪啊。
后知后觉,她很可能被忽悠了。
但这会儿祭天礼乐庄严肃穆,她得顾全小皇帝,必不能显露出半点不满,只好在心里暗戳戳地,把天宫那些仙君的怪癖都吐槽了个遍,才不想毕恭毕敬地祭拜他们。
待祭典毕,君王设宴群臣,箬竹以宽大衣袂做挡,用油纸包装了数盘糕点和肉食,寻了个由头先行离开。
她要大口吃喝,然后补觉!
到了傍晚时分,池惟青换上一身常服,如约带她出宫去看灯会。
箬竹还记挂着今早想明白那点,心里记仇,边在街上走边不忘控诉池惟青:“你老实说,昨晚你是不是忽悠我来着,觉得我好骗好哄,故意说那番话!”
池惟青当然不会承认,敛了眸显得十分无辜:“臣妾冤枉啊。”
箬竹:“……”
箬竹:“???”
拳头硬了,怎么办?
偏偏这还是在宫外,不能暴露小皇帝身份。她深吸一口气,假笑嫣然:“老爷,你可知这般说话作风,放在寻常人家,是要被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