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对上池惟青狐疑的目光,就知道小皇帝年纪轻又见识短浅了。索性给他开开眼界,从笔架上摘了支紫狼毫笔,蘸上丹青,在那副画上稍作改动。
先是将大张的獠牙血口合上,在原有基础点缀出肉嘟嘟的双下巴;然后是整体身形,往外扩张了些,比之劲瘦矫健更显体态憨厚;最后则是尾巴和爪子这些细节,同样修饰的圆润。
半晌后,箬竹搁下笔,抬起明亮星眸邀功似的望向池惟青:“喏,这样画出来的老虎,不就不凶了嘛。”
池惟青顺着她视线看去,原本凶猛老虎在她的改动下,变成了圆滚滚的萌虎,有些四不像的滑稽和违和,却无端觉得其实并不难看,甚至……有些像她。
因吃多了长得圆润,这点确实凌驾于生活。
这样一想,不自觉就开始将画中萌虎和眼前少女的影子重合起来,唇角止不住扬起道连自己都没能察觉的弧度,煞有其事地点头。
挺好。
而箬竹也觉得好,她越瞧自己修改后的画作越觉得满意,将画纸从桌面举起吹了吹墨迹,问道:“陛下准备把这幅绝世佳画挂在哪里?”
“不挂。”池惟青道,“这幅画,朕是用来送人的。”
“嗯?”箬竹一愣,“送人?”
“不错。”池惟青道,“下个月围猎秋狝,朕欲将它赏给拨得头筹之人。”
箬竹举着画轴的手顿时有些僵硬。
围猎赏赐……届时倘若受赏之人将画传阅,岂非满朝文武都该看到这幅画了。
她脑子里下意识浮现出,一群长胡须老头儿看着画卷面面相觑,但又碍于皇帝颜面,想尽法子拍马屁说:“陛下的虎真胖。”
这时池惟青肯定就会解释:“这并非朕的虎,而是司婕妤的。”
朝臣随之恍然大悟:“司婕妤真胖。”
这场面,想想就恐怖!不知道月和半是不能连起来说的两个字吗!
箬竹讪讪收手,就准备将画拿走,诚恳提议:“我突然觉得,陛下还是重新画一幅比较好。”
池惟青反问:“为何要重新画?爱妃方才不还说,这是绝世佳画?”
箬竹小声嘀咕:“绝世佳人画的画,简称绝世佳画。”
“什么?”池惟青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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