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的前提是驯服,是狗,而不是狼。
“这是第几个了?”
姜太监面露不忍之色,低垂着头掩饰过去:“陛下,这是第三十个了,陆大人就是铁打的骨头,也撑不住了。”
皇帝紧皱着的眉头并未舒展,就在此时,外面有人径直走了过来:“皇上,人抓来了。”
皇帝冷笑一声,挥退和陆卿云对战的侍卫:“带进来。”
大殿之中暂时沉默下来,越是沉默,则越是压抑,陆卿云笔直地站着,脊梁骨一刻也不肯弯下去。
随着脚步声响起,姜太监才悄悄抬头往外看了一眼。
解时雨满身血污,尤其是心口处,湿透了,一看遍知是她自己的血。
她伤的不轻,每走一步都晃悠的厉害,还未进门,和陆卿云的目光便撞在一起,几乎凝滞。
陆卿云紧闭了一下眼睛,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
看着解时雨慢慢走进来,他忽然上前,用力将她拥在怀里,发出一声呜咽。
姜太监从未听过如此撕心裂肺的呜咽之声,像是猛兽囚于牢笼,挣扎着想要逃脱未果,嘶喊过后的心灰意冷。
像是呕血一般。
他两眼发酸,连忙咳嗽一声:“陆大人,解姑娘,皇上在此,还不跪下。”
解时雨用力握着陆卿云的手,和他肩并肩跪下,膝盖跪下了,脊背还挺直着,头颅还高昂着。
皇帝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解时雨,像是在看一个愚蠢的、不可饶恕的罪臣。
“解时雨,你可知罪?”
解时雨不卑不亢的答道:“民女不知所犯何罪,皇上口含天宪,请问民女犯的什么罪,人证何在?物证何在?”
“大胆!”皇帝怒喝一声,“你与逆党阴谋作乱,扰乱朝纲,罪不容诛,竟还敢巧言如簧,质问朕!你再看看你成何体统,当着朕的面,还在勾搭朕的臣子!”
陆卿云神色已经昏昏,解时雨始终不放开他的手,两人十指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纵然刀山火海,也难割离。
解时雨冷冷道:“什么逆贼?民女只知道东宫与兄弟不睦,争斗连连,招来祸事,与民女何干,
什么阴谋?难道普陀寺的火是民女放的?难道四皇子反进宫中是民女拿刀要挟的?难道六皇子和徐家勾连是民女绑着他让他做的?”
谷说到这里,皇帝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然而解时雨仿佛是知道死期必到,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言辞更加激烈起来。
“皇上要杀民女,以掩盖这滑天下之大稽的丑闻,那便杀,
只是若是要论阴谋,民女又怎及皇上您,
您自己是从潜邸走过来的人,难道不知兄弟不和,根源在哪儿,太子是您定的,诸位皇子的野心也是您助长授意的!”
皇帝捂着心口,两眼发直,一手指向解时雨:“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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