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路过兵卒,见她面色不善,慌忙赶来。
“娘娘,可要喝些热水?”
如今姬礼正在外,将她安置在离沙场尚远处。姬礼将她保护得很好,来边关了这么久,从未让她亲眼见到一场战争,从未让她看见一具残尸、甚至是一滴血。
她一直都是安安稳稳、干干净净的。
姬礼只会在夜幕降临时,提着剑从外面走进来。
那一身银白色的盔甲万分鲜亮,上面没有一丁点血渍,像是被人精心清理过一般。甚至那刀柄上、那刀穗子上,也没有血液凝固的痕迹。
姬礼的身上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那香气清清咧咧。姜幼萤将头埋入男子脖颈间,只嗅到缕缕清香与淡淡的草药味儿,向来都没有闻见黏腻的血腥气息。
她不免有些讶异。
而如今,不仅是腹中不适,头脑更是一阵眩晕之感。让她匆忙走回军帐内,扶着桌角,缓缓坐下。
想吐。
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周围都是男子,断然不敢贸然上前去,唯恐唐突了她。见她这般难受,只能端茶倒水走上前去,方欲唤来随行的军医,少女忽然伸出手。
“罢了。”
喝完水后,她感觉整个身子好受许多了。
“许又是水土不服了罢。”
她记得自己刚从京城过来时,便感觉到水土不服,便想吐。
“军医们都留给受伤了的将士罢。”
姜幼萤想,自己从京城过来,已然是姬礼的一个累赘了,如此更不想占用医疗资源。
扶着桌子坐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感觉浑身好受了许多,便挥了挥手,让周围人退散了下去。
一时间,偌大的军帐内只剩下她一人。
从内心底里,忽然生上几分孤寂之感。
她有些想柔臻,还有些想绿衣。
虽然是在这边陪着姬礼,但对方整日忙于军务,还有许多从京城传来的政务,更让他焦头烂额。二人相处的时间极少极少,他都是在夜至深时归来,而后抱着睡意昏昏的少女,再与她一同入睡。
姜幼萤捧着热水,在军帐内等了许久。
月上梢头。
夜幕深深。
左右一观望,仍是不见人影。
若是往日,她这时候定是钻入被子睡下了,而今天,她无端觉得一颗心发慌得紧,竟没有一丁点儿困意。唯有一颗心突突直跳,飞快得紧。
心慌。
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凌冽的寒光,让她又将手中的杯子捧稳了。
不知是不是身子还有些不适,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一双素手探出军帐,她轻声朝外问道:
“皇上呢,皇上还未回来吗?”
军帐外边,有执着剑的将士值勤,保卫她的安危。
听她这么一问,将士们忽然一默——他们也知晓,看着这时间,皇上理应回到帐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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