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找到借口推辞,回来还是晚了。
他和谢染肩靠着肩,呼吸相连。
忽然谢染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眼睛半睁开来,有些朦胧,她嘟囔着:“殿下回来了。”
“嗯。”他浅浅的应。
想起来他说有很重要的话要跟她说,谢染勉强提起来了些精神。
“殿下要跟我说什么?”
这种情形,萧琢反而说不出来了。
他看着谢染,眼神有些复杂。
这是她以谢染的身份在他身边的第六年,他不确定谢染对他是否有感情,也害怕如果没有,他要说的话会把谢染推远。
可要是不说,以后还有机会吗。
真是个难题。
胸腔内气血澎湃,一场表白,倒比其余所有事都能让他紧张了。
许久没有得到回复,谢染微微蹙眉,“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我心悦你。”忽然间,那几个字从萧琢唇间溢出,来的迅猛又平静。
谢染愣了会,默默的翻了个身,眼睛看着顶上的纱幔。
她掐着手心,心脏剧烈跳动。
不说话不回应,这就算无声的拒绝了吧。
萧琢心想这是大概率发生的情况,只是比他想象中更难过。
“我……”他想把话题绕开了。
“我知道。”谢染三个字就把他做好的心理建设全部推翻了。
“我一直都知道,建宁二十八年的除夕,你也说过。”
那是谢染入府的第三年。
在那之前,谢染从未认真想过为何萧琢会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她。
冒着被萧临渊厌弃,蛰伏数十年的所有努力全部报废的风险去帮她,帮谢家。
因为她有一身好武艺,可以杀他要杀的人,因为她的姐夫是北燕下任国主,对她很好,帮她就可以得到日后北燕的助力,因为她父亲的旧部还在,他问鼎帝位之时可得那些人相助,也因为他和崔氏有仇,她可以帮忙扳倒崔氏。
这么多条原因,没有一条是因为萧琢喜欢她。
萧琢的酒量不太好,那年除夕宴上,他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荣宠深厚,那些人都赶着敬他酒,萧琢躲不过去,回来的时候酒气熏天。
他也没回浮石居,踉跄着来了寒水斋。
那晚圆月当空,银辉漫天,屋外的冷风把门窗拍的咯咯作响,萧琢红着脸,轻轻揽住谢染,把头枕在她肩上。
他说:“南枝,我心悦你。”
谢染垂着手,不知所措,她想起去推萧琢的时候,他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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