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染戴上帷帽,姿态看上去从容优雅,实则已有几分慌乱。
她走过去,声音有些颤:“这位娘子。”
那小姑娘还有她的侍女回头,“怎么了?”
“我看你的香囊很好看,可否告知是在哪里买的?”谢染帷帽遮住的眼睛透出希冀的光芒,现在离得近,看清了针法和花纹,她几乎能肯定,这香囊是出自南锦之手。
这么多年,终于有一点希望了。
那个小姑娘低头看了看,脆生生的说:“这是我姑母送给我的。”
“敢问娘子姑母是何人?”
小姑娘没来得及说,她的侍女已有不耐:“这位娘子怕是有些失礼了吧,时候不早了,六娘子,我们快些回府吧。”
小姑娘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说:“我姑母是宫里的淑妃娘娘,姐姐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进宫问问我姑母这是哪家绣娘做的。”
淑妃?燕王和晋王的母妃?
谢染脑子一片乱,她道了谢应下,既是知道了来历,日后还有时间查探的。
只是今晚,她注定不得安宁。
谢染有些失落的往回走,福熹楼前吵闹之声大了起来,她不欲多管,就要上马车去的时候,一个人倒在了她身旁。
也真是奇怪,她出门碰见崔襄的次数那么多,不愧是流连销金窝的浪荡子弟。
谢染没想理他,绕道就要走。
崔襄不知发什么颠,哇哇大叫两声,爬着滚着往后去。
“你!你怎么还活着!”他指着谢染说。
谢染更烦了,这人说些什么鬼话,她唤来陆节,见了是他,围观的人撤了些,知晓谢染后犯不上凑那热闹了。
“谢南枝!你回来索命了是不是!”崔襄一语破的,刚从福熹楼出来的那些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懂崔襄为何又提起了这个名字。
比他们更不能理解的是谢染。
她缓缓开了口,声音甜腻又掺了几分抱怨:“崔四郎君,你便是再不喜欢妾,也不能把妾说成是一个死人啊。”
惺惺作态,哪里是那天之娇女的模样。
周围有人就扬声说着:“崔四你喝酒喝糊涂了吧,连你姐夫的妾室都认不出来了,哈哈哈哈!”调笑之音响起,大家哄作一团。
崔襄被侍从扶起,他身形摇晃,还揉着眼睛,方才透过间隙看到谢染的眼睛,当真和谢南枝一模一样,那样好看的眼睛,世上能有几双。
冷风一吹,他神智清醒了些。
约莫是真的看错了,谢染才出现在长安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说她像谢南枝。
崔襄想起那些噩梦,打了个寒颤之后不停给自己心理安慰。
谢南枝早就死了,卢文茵亲手葬的,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