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染叹了口气,转向大理寺卿:“接下来,就有劳方寺卿了。”
“义不容辞。”
牢房再度被打开,方寺卿官袍齐整,他瞥了眼崔则,径直从袖中拿出罪证来念,起初崔则听的无所谓,可到后来,他有些震惊。
“犯臣崔则,陷害忠良,伪造先骠骑大将军谢崇贪用军饷,通敌叛国之罪证,致使上下二百四十九口蒙冤致死,罪行昭昭,天理难容。”
“崔则,你可认罪?”
“你!”崔则目眦欲裂,这就叫做落井下石,“方寺卿,当年你也受过谢家的恩惠,谢家出事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当了缩头乌龟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装什么仁义之辈,你还不是一样是凶手!”
当年除了卢家谁是清白的,谁都清楚谢崇不是那样的人,不照样顺了萧临渊的意,合起伙来把谢家逼上绝路。
方寺卿抬头望了望,是后悔的吧,怎么当年就没有勇气站出来呢。
“你说的对,我也是凶手,我也该受到惩罚,所以,软弱了一次,不能软弱第二次了。”
这一次,他赌上身家性命,也要还谢家的清白和恩情。
方寺卿上前几步,攥住崔则的手,不管他怎么挣扎,硬生生逼着崔则按下手印。
建宁三十年六月十九日,大理寺卿上奏,将崔则罪行公之于众,并于宣政殿上死谏,为谢氏平反,朝中无人不惊,谢氏一案过去了那么久,这又牵扯出来,连着城中百姓都自发前往朱雀门外请愿,就算谢氏谋逆造反罪名成名,其余的脏水,不能泼。
事情闹得太大,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当着天下臣民,萧临渊下令,于崔则处秋后问斩,牵涉一众官员该杀的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倒还叫人满意。
只不过,没有等到诏令奏效,那晚大理寺牢房着火了,崔则越狱,众人根本寻不到。
大家都觉得,这事是崔家干的,一个两个都用稀奇古怪的眼神看着崔道衍,他才是气的要吐血,不仅谢家的平反让崔氏元气大伤,连萧临渊也觉得崔则是他帮助越狱的,忍着一肚子怨气,崔道衍在心里把崔则骂了个底朝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被所有人挂念的崔则还在逃亡的路上,他不过睡了一会,牢房内火光冲天,他那牢房的门锁也坏掉了,崔则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跑的太急,他也没发觉这一路太过顺利,从长安城出来跑入密林里,他愈发觉得不对劲。
再跑了会,崔则停下来了。
密林尽头,站着一个红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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