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茵咽了咽嗓子,左眼眼泪直冒,她随手抹了把,有些赌气:“我们去倒是可以,她崔攸宁配吗?”谁不知道是陛下联合崔家要除谢家,昭阳便罢了,她左右不了一个君王,可是崔攸宁呢,她作为崔家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最开始她不怨崔攸宁的,那一年她跑到崔家去大闹一场,找到崔攸宁的时候她只要她一句话,只要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管真假,这个朋友她认一辈子。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还让卢文茵赶紧走。
在卢文茵心里,这就等于是承认了她知道,她和南枝那么的要好,她什么都知道凭什么可以像没事人一样,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的父母死无葬身之地,眼睁睁的看着谢家灭门,一众子女流落街头任人欺凌,她凭什么。
“文茵。”魏晚蘅扯了下她的袖子,表情有些隐忍:“攸宁是无辜的,你这样说,南枝也会伤心的。”她看了看崔攸宁,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面无血色,交叠着的双手攥的紧紧的。
“就一起去吧,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昭阳说罢后还是端庄雍容的走开,她笑了一整日,脸有些僵,到了夜晚,终于不用做明德柔嘉的公主殿下了。
她的故乡,父母,孩子,朋友,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昭阳的眼泪滴落在手背上。
府内的事情谢染并不知道,她觉得很累就先行回魏王府了,寒水斋里灯火通明,看样子是萧琢在,她把院门关紧后才进去,萧琢坐在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木门吱呀呀响着,萧琢稍稍抬眼看了下,道:“回来了,这是西凉进贡的葡萄酒,陛下赏了许多,我不爱喝,都给你拿来了。”
每次王府得了什么赏赐,凡是谢染感兴趣的,萧琢都会送过来,久而久之,谢染都习惯了,她寻了个舒服的角度坐下,胳膊支在桌案上,瞥了眼萧琢按着的东西。
“写什么呢?”
“治水之策。”萧琢浅声答,萧临渊近来很重用他,几乎日日下朝后叫他去甘露殿随驾,很多事情都会问问他的意见,这回河东水患,更是命他与晋王一同献策。
相对于成王那个蠢货,晋王才是真正的狠角色,他必须要拿捏好分寸,既要让萧临渊看到他的实力,又不能太出彩,越过晋王去。
“今日的宴席怎么样?”
谢染坐正了身子,答:“还行,和以前的没什么去别,倒是遇见了李夫人,满面春风,想来她的和离之路马上就能走完了。”
她的计划离不开萧琢的提点,他早就说过了,世家大族利益重要,颜面也很重要,李家就算想和崔家联盟,也还得以自身为重。
“李家家主早年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一点就着,欺负到他头上了他可不会忍,好歹李三娘是亲生的女儿,自己可以挥霍,女婿要是犯浑,他还是要好好指点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