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多来,崔夫人从未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她似乎也没有出过府,更没人知道她是哪家的千金,只因为素来是士庶不通婚的规矩,大家潜意识里也觉得她是出身士族,只是声名不显。
大概是出于敏锐的第六感,谢染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那位崔夫人和唐夫人之间的秘密,非常值得她去探索,恰好这一次,崔则和崔襄,都把自己的夫人带出来了。
营地里随处可见命妇贵女,四处都有羽林军围着,倒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谢染随处晃了晃,视线不断转移,没见着两位夫人,和卢文茵碰了个正着。
“怎么又是你?”卢文茵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会明确的表现出来,此刻对于谢染的厌弃不能再明显了。
谢染头皮发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
卢文茵往前走了两步,语气不善:“我说,魏王偏疼你,你也是个不知轻重的,什么样的场合都敢来,今日在场的几乎都是正妻,你一个妾室,上赶着找羞辱吗?”
“崔攸宁也真是没用,这些年叫一个妾抢尽了风头。”
她这样说,谢染有些愣怔,曾经她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卢文茵和崔攸宁也经常聚,谢氏覆灭,有不少人知道内情,陛下联合崔氏要除掉谢氏,谁都不敢去说什么,可是卢文茵敢。
事出后她跑到崔家大门前,硬是闹上了一整日,崔家顾及她身份尊贵,也没敢得罪,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卢文茵跑到了崔攸宁那里,埋怨她不顾好友情谊,以决裂收场。
事情过去了很久,她们始终没有和好,但凡是有崔攸宁的场合,卢文茵都不会踏足,所以上次在崔襄的婚礼上,众人才会对她的出现那么意外。
不管怎么说,卢文茵这个朋友,谢染一辈子都认。
奈何现在她们没有办法相认。
谢染一直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卢文茵还皱眉不解:“不是都说你娇蛮无礼,气焰嚣张吗,今日我倒是没看出来。”
“罢了,不与你多说,你且记住,你这长相是有几分像她,可她之尊贵绝非你能比,莫要借她的风头行事,否则我定不轻饶。”冷冷的撂下一番话,卢文茵转身离去,谢染心里不是滋味,待在原地半晌没动。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谢染一时之间也没那个精力去找人,她漫步目的的游荡,踢着脚下的碎石子,入了竹林里,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传来,意识到有人之后,谢染本来想走的,却听她们话里话外似乎提及卢文茵和魏晚蘅。
“你说早些年的时候,那几位多风光,长安四姝,声名远播,现在呢,死的死,和离的和离,受欺负的受欺负,比起咱们来说,可真是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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