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那儿,看着眼泛水光,委屈惊骇的沈芝,伸手指着她点了又点,满口说着不只是酒后醉话还是自言自语。
“沈芝,本王,终究是败在你的手里了。”
说罢,他踉跄转身,推门而出。
沈芝看着那道微微摇晃,不似平日一般挺拔的身影。
蓦然间,只觉那身影分外的萧索凄清,一滴泪自她的眼角滑落,她悄无声息地抬手抚去。
一夜雨打芭蕉,到了后半夜,滴滴答答的水珠坠地声不绝。
这一夜,沈芝始终无眠。
翌日,沈芝醒转的时候,只觉整个脑袋都有些发疼,起床后洗漱对镜梳妆的时候,她猛然想到昨晚的种种,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她心中是有怨愤的,毕竟陆远峥对着她酒后失仪已经不止一次了。
可她接下来又该怎么面对陆远峥呢?这实在是有些尴尬,毕竟她和陆远峥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有心想躲也躲不过去,实在是愁煞人了。
这时,朝阳殿内的陆远峥也起了身,昨夜他宿醉深沉,此刻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眼皮沉沉,脑中混沌一片,昨日他心绪不佳,跟叔父还有徐律父女喝了太多的酒,后来直接行为不怎么受控制了。
他极少酗酒,因为他厌恶难以自制的感觉。
可昨日,却因沈芝在廊桥那般冷淡对他后,不受控制地饮下了许多酒,仿佛只有这般,才能浇熄他心头浓浓的压抑和烈火。
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闯入了沈芝的屋子,而后……
思及此,陆远峥只觉心头一乱。
*
到了晌午,陆远峥许是觉得昨夜醉酒唐突了她,派人送来了很多珠宝首饰,沈芝看着满是琳琅翠玉,心情却并未好转。
她转身将这些珠宝全部赠了下人,还让彩珠将一大部分送去了韩佳佳的绣品店。
彩珠回来的时候,跟沈芝说韩佳佳很是惦念她,希望她能去店里坐坐。
沈芝听后,让彩珠去回韩佳佳,就说她这几日身子稍有不适,让她不要担心,等自己好些了就会去找她。
沈芝就这般神情恹恹了好几天,闭门不出,每日只呆在屋内看书品茗。
李茗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她知道沈芝为何这样,因为她看到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陆远峥满身酒气地跑进来,失仪便罢了,还反锁了房门不让人进去。
想来,一定是发生了让沈芝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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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殿内的书房里,陆远峥正在翻看傅元在尤丹发来的文书,这段时日,傅元已将尤丹王庭的后续事宜全部处理的当了,发过来的文书说即日便可启程回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