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卫的脏话涌到了嗓子眼,一想陆嘉钰还在这里,硬生生忍了,脸色僵硬,露不出笑来:“陆总,你看这……”
“嘘。”
修长的指节抬起,轻抵在唇边。
陆嘉钰比了个噤声的姿势,走至长廊另一侧,遥遥望去。
窗棂边立着个女人,窈窕纤细。
粉墙黛瓦下,那截纤长的颈低低垂落,乌发散落,肌肤胜雪,十根尖尖的指上捻着绢花。
像一场泛青的梅子雨。
干净、酸涩。
有点儿意思了。
还真有人每一处都合他的心意来长。
陆嘉钰微眯了眯眼,勾起个轻佻的笑来,饶有兴味地问:“这就是你准备的午宴?可以。我要她。”
程卫一脸纳闷,凑过来一瞧。
他看那女人手里拿着绢花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和一个地产项目比起来,当然是他这园子更宝贝。
园子从规划到完工,可谓呕心沥血。
程卫讪笑道:“陆总,你误会了。这是我请来的花艺人,来装点园子的,不瞒你说,我也是头一回见。”
陆嘉钰瞧了一阵儿,那身影没过多停留,很快消失了。
他微仰起头,颈间锋利的喉结滚动。
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哨声落下,那廊顶上叮铃哐啷的动静顿时停了。
片刻后,少年从顶上探出个脑袋来,黑眸直愣愣地看着陆嘉钰,窥见他指的方向,少年抬头看一眼,又噼里啪啦地跑了。
“走吧,再逛逛。”
懒懒散散的男声,带着点儿愉悦之意。
程卫擦了擦额间的汗,一边心疼园子一边带着人往用餐的楼宇走去,他只期望这祖宗早点回去,别再折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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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堇薇捧着几朵绢花,缓步走在临水长廊里。
合作人先行离开,回去给她安排工作间。
她留在这里走走停停,用相机记录下大致园林大致的风貌。
正走着,顶上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急促,清脆。
这声响让她想起小猫儿迈着肉垫蹭蹭爬过屋顶,经过天窗时探着红红的鼻尖往下一看,圆滚滚的眼睛打量着底下的客堂。
她不由抬眼看去。
不成想,真对上一双圆滚滚的眼睛。
但不是小猫儿,是个少年,他从廊上探出头,倒着身子看她。
尤堇薇一怔,下意识上前伸出手。
她不敢大声,轻声细语地问:“你怎么了?是爬上去下不来了吗,别怕,我找人来帮你。”
少年盯着她看了片刻,眼珠子里写着新奇。
下一秒,他当着尤堇薇的面从廊上跳了下来,借着假山的地势缓冲,敏捷地跨过人工湖,翻越栏杆到了她的面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尤堇薇睁大眼,惊呼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