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就听见男人低声说:“出来,我在外面。”
时鸢一怔,讷讷地问:“你已经回来了吗?”
“嗯。”
她握着手机的手蓦地紧了紧,复杂的情绪在心口肆无忌惮地冲撞起来。
短暂的沉默后,时鸢忽然起身,脚步飞快地往出口的方向走。
身上的裙摆有些长,她穿着高跟鞋,一只手提着裙摆,一步走得比一步快,到最后甚至已经跑了起来。
会场的门口的台阶很长,她三步并作两步,早就没了女明星的端庄。
直到看见台阶下站着的那道身影时,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盘踞而上,紧紧收缩,让时鸢的脑中根本做不得思考。
她再也忍不住,直直冲进了他的怀里。
裴忌还没等来得及反应,下意识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她。
落进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时,心里压抑着的委屈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从晚上被人纠缠洒酒,再到被恩师冷待,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都因为此刻他的突然出现,溃不成军。
她深吸一口气,想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忍回去。
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太对,裴忌的眸色蓦地沉下来,神情阴沉得吓人。
“谁欺负你了?”
时鸢的嗓音发涩:“没有...我只是......”
她顿了下,环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想你了。”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僵,刚刚眼里翻卷的风暴瞬间被克制了回去,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她的声音闷闷的,像只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猫似的,听得人心疼。
他显然没信她的话,掌心轻轻抚过她的后脑勺,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裴忌似是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声,“我才离开几天,又挨欺负了。”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慢慢松开抱着他的手。
“真的没什么.....”
时鸢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心里有多难受,多委屈,她都能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不能说自己痛,因为这样的话,爱她的人会更痛。
所以她得撒谎。
下一刻,男人脱下身上的外套,裹在她身上。
衣服还沾染着他身上的温度,熟悉的气息四面八方地包裹上来,阻挡住凛冽的寒风,突然让时鸢忽然生出了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
用外套把她裹紧后,裴忌微低下头,目光直直看着她,锐利得仿佛能够看穿她的一切伪装。
他忽然低声道:“时鸢,我说没说过,你一点都不会撒谎。”
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时鸢蓦地一怔。
裴忌垂眸望着她,眉眼无奈,抬手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