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洛清漪发现时鸢的手都在发抖,脸色也白得不像话。
洛清漪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冰得吓人。
她急忙唤:“时鸢?”
“时鸢?你没事吧?”
时鸢扯了扯唇,嗓音有些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累。”
明明骂完人应该是畅快的,可她现在却好难受。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不停地收缩,用力,让她连呼吸都会觉得发疼。
只要闭上眼,眼前出现的就是他的模样。
他了无生气,被人逼着下跪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颧骨上的淤青,数不清的伤痕。
所有人都让她离他远远的,让他赔命。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恨他。
窗外光线刺眼,她抬手挡住眼睛,眼泪却忽然就那么流了下来。
积压已久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她将脸埋在掌心,长发散落脸侧,瘦弱的肩颤抖着,哭得泣不成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平息下来。
洛清漪紧紧抱着她,心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她忽然出声:“帮我订一张回南浔的机票吧。”
时鸢的声音哑了,染着浓浓的鼻音,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好。”
*
夜里九点,灯火阑珊。
飞机准时降落机场。
时鸢赶到医院时,老太太竟然意外地还没睡。
病房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老太太坐在床头,正在打毛衣,床单上还摆着那几个上次来时看见的木头小玩具。
“鸢鸢?怎么突然回来了?”
时鸢快走过去,双手紧紧环住她。
她闷声说:“想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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