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能这样!我看是我和你妈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知含海怒目而视,脸都憋得通红。
知柚放于身侧的两只手颤抖着,手指握紧,仔细看还在小幅度地颤动。
从小的时候开始,知含海就喜欢掌控她的一切。上什么学校,学文还是还是学理,班级考试必须排第几,甚至穿什么衣服,见了长辈怎样问好,知含海都会事无巨细地要求她。
他也算白手起家,一路把盛嘉做到现在,而他对公司的□□也转移到了对知柚的教育上。
那个时候他和万桢常年在东临做生意,就把知柚留在了栖坞。
一年到头偶尔的几次见面,也没什么笑脸,多是对知柚学业的过问。
奶奶对知柚很好,但是知柚明白奶奶年事已高,照顾她已经分身乏术,所以从来没有提过任何作为小孩子可以提的要求。
到了后来,知柚被接回东临,她在知含海的安排下进了当地最好的中学,可上了这么多年学,他们父母二人连学校的门槛都未曾踏足过。
高考报志愿,也是顺着知含海的意思去了东临大学读管理。
成年后的知柚时不时会被知含海要求去跟着他学习应酬,然而知柚社恐太重,每每见了人就畏手畏脚,为了这事儿没少被知含海训。
这么多年,就算知柚被接回父母身边,可知含海和万桢忙于工作,时常天南地北地飞,早出晚归。
他们很少交流,说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也不为过。
在他们眼里,画画从来都不是什么正经之道。
哪有做生意来钱快。
“你画了这么多年,画出什么了?”知含海瞪着眼睛质问知柚,“你能比得上人家出名的画家吗?人家一幅画能值多少钱?你呢?”
“画不出什么名堂就别瞎折腾!”
“让你学管理你不好好学!好不容易给你找了户好人家,你安心当你的太太有什么不好!”
每一句话都像利刃刻在知柚心底,她从一开始的心理折磨,到后来的麻木。
好像,不过就是几句话的功夫。
那是她血肉相连的父母,此刻却无比陌生。
“你们眼里,就只有钱是不是?”知柚突然出声打断了知含海的话,她低下头,哭腔干涸,平静至极,“在你们看来,没法为你们转换为金钱的东西,都要弃之敝履是吗。”
“柚柚!”万桢突然站起来,似是为知柚的话感到震惊,“你说什么胡话呢!”
知柚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慢慢抬起头,眼中颓然无光,眼泪都没了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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