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睡着了,不然怎么可能把头朝着这一边。
江致微微勾唇,坐到她身旁,而不是床边的椅子。
渔歌还是像每一个夜晚一样,把身子蜷缩起来。
小小的一团,像流浪在外,没有安全感的猫,让人很容易心生怜爱。
江致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很自然的,他把手缓缓抬起,落在了渔歌脸上,动作像亲昵的恋人。
他清澈的双眸里里没有一丝罪恶,仿佛一个男生这样抚摸女生的脸是一件十分平常且单纯的事。
他的目光也确实十分单纯,没有掺杂一丝情愫,只有一些茫然与疑惑。
疑惑自己为什么救她,为什么要捉弄她,他现在完全可以丢下她,但却偏偏想要留下来。
如果不救她,她很可能会退学。
这明明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不会再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可为什么?
他大脑做出的一反应,并不是像以往那样对这种事视而不见,转身离开。
他不明白。
不明白自己明明那么厌恶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却忍不住想要看看她被挑逗后的反应。
这一切都很奇怪。
现在他做的所有事情都非常不符合他往日的风格。
刚刚她还醒着的时候,他看着她的背影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人。
可现在这样触摸她的脸庞,他却没有一点感觉,就像只是触碰着一个美丽的瓷器。
如果喜欢,不应该会心跳加快吗?
他收回手,眼底眸色晦涩。
到明天早上七点还有六个多小时,江致完全可以趴着睡一觉,但他没有。
他就坐在那里,像是沉思着什么,整整一晚。
窗外夜色很浓,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早上九点。
医生来巡房。
“渔歌的家属是吧?”
此时目光像是被钉在渔歌身上的江致,这才终于将视线从渔歌身上移开。
“怎么了医生?”
一整晚没闭眼,又一直坐着冷板凳,大概是有些着凉,他声音有些沙哑。
“等会儿患者醒过来,脚能下地走路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好,谢谢医生。”
这个房间只有渔歌一个病患,医生看完渔歌就走了,护士留下来把针给渔歌拔了。
渔歌这会儿才醒过来,足足睡了九个小时。
护士很忙,把医生的话跟渔歌复述了一遍也离开了房间。
渔歌动了动手脚,已经没了昨晚那种酸软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