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柒是个闷性子,许多事惯是会藏在心里,她对卿母有无插手她的婚事绝口不提,哪怕秦九偶尔几次忧心她有意无意从她这打探卿母的口风,也被她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久了秦九也就不再提了, 只是愈发坚定了信念。
真正到了边境上来, 便是书信也难以经常维系,好在卿柒自幼随卿父习兵书, 对边境也算是了解,又一直磨了卿父许久, 最终在卿父的帮助下遣了人照着标记的路线送信, 还能捎些别的,卿柒便开始学着女红, 绣些东西给秦九。
卿母对胳膊肘一直往外拐的女儿是又气又心疼。她何尝不知女儿有多厌烦女红,从来对其敬而远之,只爱那枪剑之物,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拿起了针线,眉眼温柔心甘情愿为他绣物若那个男人不是秦九便好了。
卿母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开。
不是她虚荣瞧不起秦九,只是身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是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嫁得好儿郎。而秦九的父亲不过是从五品的小官,他本人早些年也是富有纨绔之名,整日里同那群上不得台面的纨绔子弟喝酒作乐,这样一个男人,哪一个母亲能放心地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只是卿柒这丫头死心眼,性子更是像极了她父亲,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纵然她再如何逼她去相人议亲,死丫头也只冷冷淡淡地扫她一眼,随即继续将自己关在房里。
卿母愁呀,却也毫无办法。她甚至都尝试过以死相逼,最终在女儿不可置信哀痛的眼神下溃败下来。
若是最后女儿嫁给秦九后过的不好,也只能怪她做母亲的心不够狠,才害了闺女罢。
卿母本想让阮白劝劝卿柒,但那时阮白正“卧病在床”,谁也不见,她便心里起了疑心,问过卿父后便大抵心里明白了,默默咽下了这个事,保守着秘密,也同时和卿柒僵持了下来。
直到阮白归来“病愈”后,卿母迫不及待地去探望这个同样被自己当成亲闺女宠的小丫头,见她面色红润,眼眸清亮,不像遭遇过什么不幸,这才放下心来,又同阮白说起了卿柒的事,眉间紧蹙,忧心忡忡。
阮白自然在心底也是支持卿柒和秦九的,只是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在卿姨面前说出来,便只旁敲侧击地劝慰卿姨,要她不必太操心卿姐姐的婚事,儿孙自有儿孙福。
再说秦九都为了卿柒愿意去上阵杀敌拼军功来娶卿柒,足以可见他的诚心和决心,而卿柒显然也是非秦九不嫁,既然如此,何必再因此事伤了母女和气,卿姨心里难受,卿姐姐不也同样难受,在心上人与母亲之间两难。
卿母原先是不肯松口的,可时间久了,女儿总是怏怏不乐的落寞模样,阮白也常有意无意地再提起这些说辞,渐渐地卿母也便态度软化了下来,最终告诉卿柒,若是秦九真从战场上活了下来,还军功赫赫受到重赏,她便允了俩人的事情,不再干涉。
这一软化表态,卿柒顿时又恢复了精气神,还偶尔会像以前一样在卿母面前撒娇卖乖,让卿母既心生欢喜又无可奈何,事已至此,也只能寄希望于秦九那混小子能有本事娶走自己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