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竞年听到这话,苦笑了一声:“其实我做这件事,也是希望能做出一点成绩,算是为国家做点贡献,自己也能得到一些多余的钱,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一时半会没什么产出,都是要让家里往里面赔钱,如果不是你去日本挣了一些钱,这事根本没法维持下去了。”
顾舜华:“你要是这么想就没意思了,我在日本挣的钱,还是多亏了你在背后支撑着这个家呢,所以那也不是我自个儿挣的,算是咱们两个一起挣的,这只是暂时的家庭分工不同。”
又要照顾两个孩子,又要上学,还得额外研究这个什么编码,他这两年不容易。
任竞年:“好,舜华,那我和你商量下,现在得从我们的积蓄中抽取三千块,来投入键盘的制作。”
顾舜华故意道:“才三千块!至于吗,值得你这么浪费口舌吗!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任竞年便没再说什么,其实三千块,哪能不在意,不过任竞年知道,她故意这么说,是不想让自己有什么心理压力而已。
只是作为一个男人,家里的一切积蓄几乎都是妻子贡献的,自己的收入也只是能维持温饱而已,现在自己想要做键盘,做一个也许最后根本就失败的东西,还要投入家里的三千块,这让他愧疚。
这种愧疚让他越发投入到键盘的制作中,这天,任竞年请了假,打算过去东直门外西八间,去北京半导体二厂,他需要购买集成线路,需要和对方谈谈价格,刚出四合院,就见外面下起了雨。
秋天的雨不大不小,就那么飘洒着落下来,古老的胡同变得湿润起来,任竞年拿好了提包,怀里揣着存折,打算去赶公交车。
谁知道刚到胡同口,就看到了一个人,穿着绒格子长裙,手里举着伞,背对着他站在巷子口。
任竞年皱眉,他感觉到,这个人好像冲着自己来的。
那人果然回过头来,冲任竞年笑了笑。
是陈璐。
算算时候,她应该已经出来差不多两年了。
任竞年停下脚步,也没说什么,就看着她。
来者不善,对方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她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和顾舜华,那他就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不然家里有孩子,谁知道对方怎么给自己暗地里捅刀子。
微雨朦胧,陈璐仰起了下巴,看向那个隔着濛濛雨丝的男人。
这是她上辈子曾经敬仰过的男人,她写了一部小说,穿入小说之中,她以为自己改变了一切,其实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多好笑,他亲手把自己送到了监狱里。
监狱里受了一年多的罪,她也终于清醒了,彻底清醒了。
这不是她的小说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无情残酷的,天上没有馅饼,要想拥有一切,只能靠自己。
好在,她好歹知道一些事,她可以利用这一切,不是吗?
此时的陈璐,轻笑了下:“任竞年,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我不是什么间谍,也不是要害你,我这次过来,是想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