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奶奶叹:“你是一个好孩子。”
说着,她弯腰,拿起来了地上那只猫喝水的碗:“这次,我过去的事,骨朵儿和你提了吗?”
顾舜华点头:“嗯。”
佟奶奶:“我走了这一趟,心里难受了,但也知足了,这老东西啊,他年纪也不小了,想想也到了时候,临走前,他还能给我留那么一封信,好歹让我明白怎么回事,也就这样了。”
顾舜华:“奶奶您能看得开就好。”
佟奶奶抬起手,颤巍巍地放在心口,之后道:“我当然难受,替他难受,但这些年了,我遇到了那么多事,我们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了。现在他病了,不想拖累我,想躲着,但我不能帮他,就这么自己过得好好的,也没什么意思。”
说着,她给顾舜华看那只碗:“这只碗,不少年头了,我托潘爷帮我看看,找人估个价,卖了它,好歹换点钱给他,也算是不枉我挂念他一场。”
顾舜华:“那样也挺好的……那就让潘爷帮着看看。”
谁知道正说话间,外面敲门,却是潘爷过来了。
潘爷手里抱着好几件老物件:“这都是我攒着的老物件了,回头我拿过去看看能卖多少,这不比你那碗强,卖了那个碗,猫吃饭没家伙了,你快收起来吧。”
潘爷说完这个,才看到顾舜华,倒是有些不自在。
顾舜华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回去后想起这个事,有些感慨,又有些叹息,过去的人,那心思真是纯,可以为了一段感情就那么守半辈子。
有时候甚至不图有个什么好结果,就是为了自己的心罢了。
这两天忙着工作之余,也开始操心着给任竞年准备上学要用的日用品了,毕竟是去上大学,也不好太寒酸了。
而任竞年的各样手续也都办差不多了,这中间还抽空跑回去廊坊,参加了抗洪表彰大会,并接受了抗洪英雄的大奖状。
顾舜华带着孩子也跟着去了,不为别的,就图让孩子看看他们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将来无论有没有文化,也无论干哪一行,都得知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当接受表彰的时候,主席台上还特意讲了任竞年的事迹,被人家这么一讲,顾舜华才知道这里面的惊险根本不是任竞年说的那样,他太轻描淡写了,其实就差那么一点,他可能就光荣了。
光荣了,是挺好的一个词,外人一看就觉得了不起,但家属听了就是痛和心酸。
不过两个孩子不懂,两个孩子骄傲又自豪,把手掌都拍红了,他们觉得自己爸爸是英雄,他们两只眼闪烁着崇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顾舜华看着这两个孩子,再看看领奖台上英挺的男人,也是忍不住笑了。
不过怎么样,反正结果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