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舜华也是意外:“害了别人一辈子?”
顾振华却成了闷嘴儿葫芦,再问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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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周六,晚上顾舜华回到家,孩子还没睡,都在苗秀梅那里玩儿呢,苗秀梅这个人可真是好性子,对两个孩子好得跟什么似的,一下班回到家,不是干活就是陪着两个孩子玩儿,哄着逗着的,两个孩子也喜欢这个大舅妈。
不过听到顾舜华回来,两个孩子还是眼巴巴地跑来了:“妈妈,爸爸怎么没来?”
苗秀梅有些无奈:“两个孩子说爸爸周六晚上会来,都掰着手指头数呢。”
顾舜华:“这是头一天周末,爸爸才报道,也许有什么事耽误了,等明天吧。”
两个孩子失望地耷拉下脑袋,没说什么,乖乖地爬上床准备睡觉,不过到底是不太开心,特别是多多,抿着小嘴儿,显然是有些小脾气。
顾舜华看着她那个样子,想笑,小孩子家家的,竟然还有小性子了。
不过到底孩子小,忘性大,顾舜华讲了个故事哄哄,也都高高兴兴地睡着了。
第二天顾舜华起来,一边熬着红薯棒子面粥一边和陈翠月说话,陈翠月提起顾振华也是唉声叹气的,但问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愿意提。
正说着话,就见苗秀梅拎着扫帚跑回来:“舜华,外面有个人,拉着排子车,说是门窗到了,还说是咱家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赶紧过来和你说。”
顾舜华一听便明白了,忙出去看,果然是任竞年。
排子车上是打制的木头门窗,还有几件小柜子什么的,用破草垫子给护着,再用草绳绑上面。
任竞年蹲坐在排子车上,扶着那晃悠悠的柜子,看到顾舜华,便笑了:“今天咱家可以安装门窗柜子。”
顾舜华听到这句,心里一下子就开怀了。
其实本来挺烦的,因为哥哥和妈的事烦,还因为眼下家里可能的饥荒烦,更因为昨个儿在单位做的一道菜并不够满意而烦。
人的心情就是这样,每一件事好像也不是大到让人受不了,甚至可能微不足道,但叠加起来,足以让人的心情怎么也好不了。
可是现在,傍着青瓦老墙的槐树初初冒出了新鲜的嫩芽,棒子面红薯粥的热烫甜香中,谁家做小买卖的拉长了调子喊着焊洋铁壶了。
沸腾喧嚣的人间烟火气中,他就那么笑着,说咱新房子可以安门窗了。
顾舜华胸口满满地溢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她一下子竟然想起许多事,想起过去那些风风雨雨,他们终究聚在一起,终究在这居不易的大北京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小窝。
有什么事能解决不了呢,她有什么好愁的?这么难,他们不是一路走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