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两边放着两口大水缸,水缸里以前应该养过鱼和睡莲,如今已经只剩下半缸泥土黄沙了。
还在廊下栽种了几颗树,王永珠大致看得出来,有腊梅,有红枫,还有两颗紫薇和一棵桂花。
地上栽种着葱兰和韭兰,墙边还爬了半墙的爬山虎和爬墙梅。
院子中间,也是用青石铺了一条十字的甬路。
在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一口小小的水井。
见王永珠看过去,有个粗使婆子就大着胆子道:“这口井可是难得的甜水井,在咱们这地界,打井难,出水也难,一般都是苦水井,洗洗衣服还行,可这苦水却连牛马都不喝。”
“咱们县城当初要建养马场,听说那大将军选了好多地方,最后在咱们县城发现了一条水脉,才将位置确定在了咱们县城。还让官兵一口气在咱们县城打了十几眼水井。托他老人家的福气,咱们这一县城的人可比别处的人好过多了。”
“我嫂子的娘家那边,隔着咱们几十里外,一个镇上就一口甜水井,精贵得很,谁家要用这甜水,还得出钱买,听说一文钱一担呢。也只有那些家里有钱的老爷太太们,才会去买水吃。”
“像我嫂子娘家这样的人家,也就逢年过节,才会去买上一担,也算甜甜嘴了。”
听这婆子说得可怜,偏偏她却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王永珠忍不住问:“那她们平日里用水怎么办?”
粗使婆子见王永珠感兴趣,忙巴拉巴拉的都说了。
原来这西北这一块,除了岐水城因为城外有一条江川流不息,所以不缺水外。
大部分都是缺水的,春末夏初还好,老天赏脸多下几场雨,河沟里还能蓄点水。
一般家庭也都会有一口水窖,在雨季里,在水窖里存满够一年用的水。
平日里都要省着点用,毕竟一家子吃喝洗漱,还有浇灌家里的菜园子,家里养了牲口的,还要预备牲口的饮用水,都要精打细算着来。
如同甜水井,这可是极为稀罕的,难怪那几个婆子丫头,看着这甜水井,满眼都是羡慕呢。
“那咱们县城的人呢?平日里也是雨季存储一年用的水?不是有大将军打了十几口水井吗?”张婆子也忍不住问。
她自问也是苦日子熬过来的,七里墩虽然靠山,可村子边就是一条河,就算十分干旱的时候,家里也有水井,还真没听过这样的缺水过日子的。
旁边的丫头婆子,见张婆子和王永珠态度和气,胆子也都大了。
纷纷说起来。
原来,当初虽然在县城里打了十几口水井,可大将军也定下了规矩。
每家每户,也就只能打一担水回家去用。
就怕这些县城的百姓,因为有了甜水井,就撒开了用。
影响了马场的用水,要知道,探寻这条水脉,可是为了建立马场,养马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