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儿子这么指着,将脸皮都揭了下来,林氏哪里还耐得住。
先是甩了金壶一个耳光,然后又是抓又是踹的,劈头盖脸将金壶一顿挠。
一边挠一边骂金壶没良心,白眼狼,蹭热灶,攀高枝!不就是仗着王永珠嫁的宋重锦如今当了官,一家子都当自己是官家亲戚了。
只想着巴结王永珠,倒是忘了她这个亲娘了。
一面又哭,哭自己当初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们兄弟三个养大,一心一意的为了王永富那个王八蛋和小家打算。
结果却好,当初家里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就拿她当牛做马,如今日子好过了,就把她一脚踢开了。
大的小的都没良心,不是人!
金壶被林氏抓得身上脸上一道道的血银子,也没吭一声。
等林氏抓累了,骂累了,才道:“娘今儿个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想来气也出了。话我就放在这里了,您听不进去,我也没法子。若是没其他的事,我就回去了。”
说着就要走,毫不留恋。
林氏气急,顺手抓起手边的瓷碗就砸向金壶的后脑勺。
还好她这又哭又骂又踹又挠了半日,也没啥力气了,瓷碗失了准头,砸在门框上迸裂开去,划过金壶的手背,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来。
金壶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回头看了一眼林氏,那眼神,看得林氏本来还有无数骂人的话,一时都堵在了嘴边。
就看着金壶突然咧开嘴惨然一笑,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林氏看金壶这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感觉,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追了几步。
追到门边,已经看不到金壶的背影了。
只得骂骂咧咧的关了院门,回到屋里,看着一地的狼藉,忍不住眼泪就流出来了,一边收拾,一边自言自语:“都是些没良心的!都是债!老娘白生养你们一出了!老大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那全家的狐狸精还没进门呢,就把他心给勾去了!以后要真娶回家了,哪里还能记得我这个当娘的?”
“老三一天到晚就知道憨吃傻睡,指望不上!我不指望你我能指望谁?我生养你一场,你如今在外头有了出息,发达了,难道就不该孝敬孝敬我?到底我是你娘啊!你却天天只围着你老姑转!你个傻子!”
“你又不是你老姑生的!现在对你好,有什么用?将来等你老姑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算个啥?”
“我是你娘,我能害你不成——”
这收拾得差不多了,也没力气去打水洗漱,刚爬到炕上,就听到外头有动静。
开始还一惊,以为是进贼了。
侧耳一听,却是熟悉的以前婆婆的声音,顿时整个人一慌,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