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手腕的时候，手一顿。

他记得王永珠手腕上一直带着金壶送的那个藤镯子，今日睡前都还在永珠的手腕上，怎么这回子就不见了？

不过到底不是什么大事，他脑中闪过一丝疑惑。

王永珠自然不知道宋重锦的疑惑，接下来，就和杜老太医忙碌了起来。

忙活了几日，等到杜老太医终于确定可以手术了。

要注意到事项，还有会如何做，已经都跟吴中宝和吴夫人说清楚了。

吴夫人和吴中宝到了如今这个田地，还能有什么选择？

到了做手术的那日，早几日，每天，吴老倌所住的屋子，都被用滚烫的热水，还有高度的酒擦洗过。

吴老倌屋子里多余的陈设全部都搬了出去，只剩下一张塌，上面铺设的被褥，都是开水烫洗，然后太阳下暴晒过的。

杜老太医和王永珠一大早的就重新沐浴，身上换上了专门准备的也是开水烫洗暴晒过的衣裳。

头发都紧紧的挽着，不让一丝掉下来。

吴夫人和吴中宝就在门口等着，见他们两人要进去，也不敢说话，只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两人。

杜老太医压根就没看他们，直接就进去了。

倒是王永珠在后头，给了两人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跟了进去，将门给关上了。

随着门关上了，院子里的人都沉默了，谁也不说话，只盯着门里看。

有担心吴老倌的，也有担心王永珠和杜老太医的。

屋里，杜老太医在最后动手之前，看了王永珠一眼：“真的不怕？若是怕现在还有机会出去。不然一会，就是你怕，哭也要给我把下手打完！”

王永珠坚定的点点头：“师父，你放心吧！”

杜老太医这才伸手示意。

王永珠这几日已经跟杜老太医模拟过好几次了，马上上前，将杜老太医的药箱子打开。

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还有针和羊肠线，银针，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吴老倌早上已经服下了一剂麻沸散，此刻毫无意识到躺在那里，因为天气热，也不怕他着凉，袒露出了胸腹。

王永珠取出一块干净的布料来，遮住了吴老倌身体的上半部分，只留出了胸腹以下。

杜老太医凝神静气，然后取出银针来，下针如落雨一般，很快，就将吴老倌身上的各大重要穴位给封住了。

然后手持着那把锋利的小刀，划开了吴老倌的皮肤等候在外面的人，只觉得时间过得太过缓慢。

隐约只能听到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杜老太医冷静的声音：“下针——”

然后是几个穴位的名字。

又过了半日，又有一句半字的传出来，大多是简短的吩咐王永珠做什么。

淡淡的血腥气已经从屋里弥漫出来，吴中宝和吴夫人两人互相搀扶着，却都觉得腿脚发软，站不住了，只靠在廊下，嘴里满天神佛的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