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五没敢做声。
宋弘苦笑一声,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他劳资我今天豁出去,都借酒装疯,跟他低头了,谁知道这混帐东西,说出这番话来,你也都听到了,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原谅了?还是记在心里了?”
宋五哪里敢就这个话题多言,那不是找死么?
再说了,他听大公子那意思,倒是事情都发生了,都过去了,谈不上原谅,也谈不上记恨,不如都朝前看。
以他之见,倒是觉得大公子难得的清醒理智,当年主子爷薄待大公子母子,这是事实,不管主子爷如何的说后悔,也都晚了。
可大公子也没说记恨在心,只是不想提旧事,也是人之常情。
到底主子爷还是强人所难了,这大公子才回府多久,就要人家忘记这么多年受得伤害,就算大公子真说忘记了,主子爷你敢信?
心里这么想着,宋五却不敢说,只劝道:“主子爷仔细身体,酒多伤身,还是少喝点。大公子不管怎么说,还是挂心您的身体的不是?再说了,您不是说了么,明儿个说不得就有旨意下来呢,咱们府里还得预备接旨呢——”
宋弘将手里的酒壶一摔,砰的一声,瓷片四溅,酒香溢满了整间屋子,发狠道:“要不是劳资早就将折子呈上去了,就凭那小子今天这态度,这世子之位也轮不到他!劳资那么多儿子,给谁不是给?都是劳资的骨肉!”
“混帐东西!他真以为老子没了他就找不到儿子继承家业了?老子给狗喂块骨头,那狗还冲着爷摇摇尾巴呢!爷将世子都他了,也给他低头了,还想怎么样?这满府里,你主子爷我什么时候给人这样低过头?到底是他是老子,还是老子是老子?不就仗着爷对他愧疚么——”
宋五低头翻个白眼,很想吐槽,主子爷,您若真舍得给宋家百年基业随便找个继承人,何苦要拖到现在才立世子?
再说了,若大公子真的是那种三言两语、三瓜两枣的好处就被打动的人,这么些年在外面只怕早就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主子爷您也不就是看中了大公子性格坚毅,不为所动这一点么?如今还嫌弃个什么劲?
因此,只默默地听宋弘痛骂了一顿宋重锦后,才故意开口:“主子爷,既然大公子这般不近人情,那明日若是宫中旨意下来,属下要不要跟来宣旨的大人吹吹风,让他们在陛下耳边——”
“放屁!我们国公府的家事,捅到皇帝面前做什么?让皇帝看笑话不成?爷前脚巴巴的上折子立他为世子,这旨意刚下,就又急急忙忙的说新世子不好?这让人家怎么看你主子我?老眼昏花?出尔反尔?”
“都给爷明天好好的招待宫中来使,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宋弘气得要不是手里的酒壶先已经砸碎了,恨不得现在就砸到宋五头上去。
宋五这才上前道:“既然主子爷心里都明白,也舍不得大公子名声有恙,又何苦说这些伤人心的话来?若是传出去,被人笑话事小,就怕有心人听了,又做起文章来,岂不是自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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