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却没有反应。
姜嬷嬷等了半日,低头一看,高氏已经这样靠着睡着了,昏黄的烛光下,一贯在外人面前端庄自持的夫人,一脸的疲态。
姜嬷嬷忍不住眼睛一酸,扭头示意一旁服侍的明月上前,给高氏轻轻的搭上了一条毯子,手下还不敢停,继续给高氏按摩着头部……
宋重钧这一病,当晚他那个院子,一夜灯火没熄。
第二日就全府都知道,二公子病了。
王永珠和宋重锦开始还以为是宋重钧装病,不过先前宋重钧也来探望过宋重锦。
此刻病了,不管是真是假,宋重锦也得去一趟。
王永珠也想看看,这宋重钧到底是在闹什么妖蛾子,干脆两人让准备了一点礼物,也就一起往宋重钧的院子走去。
宋重钧的院子的位置倒是比宋重锦他们的院子更靠近这国公府的中心,院子也大,门口守着的婆子看到宋重锦和王永珠到了,知道如今这大公子才是国公爷心中最重要的儿子,不敢怠慢,恭敬的请两人进去,一面让人去通报。
这院子也是两进的院子,前面是宋重钧的书房和平日歇着的地方,后院是阮氏和阮氏生的女儿的住处。
宋重钧如今身边也就阮氏,和一个通房丫头珍珠。
珍珠平日里也就是住在宋重钧前院正房旁边的偏房里,跟宋重钧相处的时间比阮氏还多些。
这一病,阮氏也到前院来照顾,阮氏身边的丫头婆子无数,把个珍珠就给挤得在屋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得怏怏的避了出来,在廊下等着,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侯姨娘的呜咽声:“儿啊,你看看你这脸色,连血色都没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可让姨娘怎么活啊?我的儿啊——”
乍一听,这还以为宋重钧快不行了。
王永珠和宋重锦对看了一眼。
接着就听到阮氏的声音:“姨娘,夫君不过是受了风寒,好生静养些日子就是了,你这般哭闹,人家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夫君怎么了呢……”
侯姨娘的哭声一顿,又马上嚎道:“我的儿啊,娘这是太心疼你啊,怎么会咒你呢?你是娘唯一的指望啊,也是咱们这一房的顶梁柱啊!看你这样,娘恨不得折寿替你啊!”
不知道宋重钧说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
侯姨娘又呜呜咽咽的抱怨起来:“儿啊,如今这满府里,看着咱们这母子不得国公爷喜欢了,都下力的要作践咱们呢!外头那个野小子不过是去参加个会试,回来就跟平了叛,杀了反贼似的,满府里都恨不得将他供起来,国公爷的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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