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就接过话茬:“这大姑娘都十七了,许了人家了吧?”
袁姨娘摸不准张婆子和王永珠要说什么,只得道:“已经许了人家,明年就要出门子了。”
张婆子顿时从椅子上豁然起身,腰一叉,指着宋重绮噼里啪啦就开始骂了:“我呸!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要出门子的大姑娘不老老实实呆在房里绣嫁妆,跑出来掺和这隔母的兄长嫂子家的事情?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亏得这还是大户人家国公府的姑娘呢,当着当家夫人的面,就敢骂亲家的长辈?这是谁家的规矩?你们国公府的规矩?我虽然是个乡下来的婆子,也要出去问问去,看看满京城里,谁家有这样的规矩?”
“自己没见识,没见过德妃娘娘,也没得过德妃娘娘的赏赐,还不准别人得德妃娘娘的青眼?我家闺女能干又有福气,你这样的连给她提鞋都不配,自然入不了宫里娘娘的眼!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不然亲爹可是国公爷呢,连德妃娘娘的赏赐都没得过!要是我,羞也要羞死了,还舔着脸说别人?呸!也不瞅瞅自己那样,心里没点数?”
“这话传出去,人家自然不会笑话我们,我们行的正,坐得直!全凭自己的本事入了德妃娘娘的眼!要笑话自然也笑话你们国公府,这千金万金的大小姐,说话行事比咱们乡下最无脑的泼妇都不如呢!”
“我明儿个就去街上打听去,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倒霉,定了你们家大姑娘,我得给这大姑娘未来的婆家门口放两挂鞭炮去,替他们去去晦气,问问他家是不是祖坟位置不对,咋要娶上这样的媳妇?”
满屋子都被张婆子这叉腰骂街的架势给镇住了,鸦雀无声的听着张婆子骂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宋重绮到底没嫁人,脸皮薄,哪里听过这样粗俗的话,只觉得脸皮和浑身的衣裳都被这些如钢刀一般的话语给一层层的剐了下来,无地自容。
只捂着脸,钻进袁姨娘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姨娘——姨娘,我不活了,我没脸见人了——”
袁姨娘又气又急,搂着宋重绮哄了两下,拉着她就给高氏跪下了:“夫人,求夫人给我们母女做主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大姐儿啊,这话要传出去,不仅我们大姐儿活不得了,其他几个姑娘也没脸做人啦——”
袁姨娘到底是从丫鬟起家的,伺候了高氏多年,知道高氏别的还罢了,最是注重国公爷和国公府的名声,因此不提别的,就提府里其他姑娘的名声,也是想拉另外生了两个闺女的孟姨娘下水。
高氏真是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也有些懵,尤其是明明看起来还好好的张婆子,怎么突然就骂人了呢?
听了袁姨娘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正要开口。
王永珠先说话了,“这位姨娘说话可真有意思,这大姑娘先不要脸,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就敢辱骂长辈,这样的家教,这样的性子,还能有什么名声?就算糊弄着嫁出去了,时间久了,婆家能不知道?”
“知道的就说这是国公府大姑娘自己性子不好,和国公府不相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国公府跟人家有仇,嫁个这样的姑娘过去,这是要害人家一家几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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