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梳洗好,铺好了被褥,却看到宋重锦还心事重重的坐在窗前。
给宋重锦倒了一杯茶,坐在他的对面,才开口:“可是还在为白天的事情忧心?”
宋重锦当日既然说过跟王永珠之间再无隐瞒,自然就不会食言而肥。
哑着嗓子:“永珠,跟你说件事——”说了一半,又停顿了。
虽然当着杜太医他能说出,若真有不测,他会跟永珠合离,可此刻,当着永珠的面,他却怎么也说不出这两个字来。
宋重锦只觉得又愧疚,又难受,又痛恨,又有些庆幸。
眼神复杂的王永珠一时都看愣住了。
不过她马上回过神来,一笑:“可是为陈大人今天来的事情?这有什么?不就是身世瞒不住吗?你的身世要说有错,那也是卫国公是个混蛋,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还怕这些流言蜚语不成?”
宋重锦嗓子又干又哑:“我又何惧这些流言蜚语?是什么出身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担心,会连累你和娘——”
“咱们本是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大不了不科举了,咱们如今又不愁没银子花。等我出师了,咱们正好带着娘和舅舅一起,到处去看看,岂不是快活自在?”
“不然就算你中举,中进士了,运气好,在京城熬上几年能外放,运气不好,只怕要在京城熬上一辈子。京城是什么地方?那是七品八品多如狗,五品六品满地走的地方。说不得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什么惹不起的达官贵人,得天天夹着尾巴做人,得多憋屈啊,是不是?”王永珠轻描淡写的安慰。
宋重锦知道王永珠这是安慰自己,越发的愧疚起来:“都是我不好,我当初还说要让你再不需要战战兢兢,瞻前顾后,可如今,只怕是要食言了!只怕到时候娘也要对我失望了。”
王永珠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娘不是那样的人!她老人家早就看穿了,当初王永安还不是考上秀才了,又如何了?只要咱们孝顺娘,娘才不在乎这个呢!”
一面安慰着宋重锦,一面心里琢磨着,大不了,她学学袁老先生,到时候走遍天下,也找找天然的杂交水稻?再培育培育,也弄个优质杂交水稻出来?
要知道,这个年代,农业本就是立国之本,虽然已经有了土豆和红薯,可这些都是粗粮。
小麦和稻谷才是重中之重,若真能培育出优质杂交水稻,提高产量。
这个功劳报到朝廷去,捞个官爵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宋重锦不知道自家媳妇已经在琢磨给他开挂,弄个官爵的事情,还在那边后悔自责,十分艰难的道:“若是,若真是有什么不测,我已经拜托过师父了,到时候我跟你合离,让师父保住你平安无事。只要你跟娘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将来,将来若是有那对你好,合适的,你…”
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觉得脖子一紧,呼吸都困难起来。
抬眼一看,王永珠笑得十分的危险:“相公,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要不再说一遍?”
说着,手里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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