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先按奈不住了:“我家姑娘命好的很,很是不用你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人来操心!你们要是上门来吊唁的,客客气气的,咱们虽然是庄户人家,可也不是那不知道礼数的,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
“可没听说过,这谁家的做派,不过是个邻居,倒操起当爹娘的心了?难不成,这就是城里的规矩?我呸!我可告诉你们,自家人管自己事,别乱伸爪子!不然别怪老娘不客气!”
这话甩出来,女客们脸上都讪讪然的,有几个有眼色的忙打了个圆场,努力算是把话给圆回来了。
一时气愤倒尴尬起来,有那脸皮薄的女客就坐不住了,要告辞。
还好厨房的婆子倒是个手脚麻利的,已经整治了一桌豆腐宴,就等客人入席了。
张婆子又陪着女客们吃席。
女客们看着这豆腐宴席,也有八大碗,煎炸煮炒炖,各样都有,看上去也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还有些山珍菌菇之类的,闻着就喷香。
那想走的也就不走了,围坐下来,只吃得一个个肚子溜圆,心里把对这家子弟评价又提高了几分。
虽然是从乡下来的,看起来倒是家境殷实,看这豆腐宴就知道了。
一般人家,家里人去了办丧事,这豆腐宴做得寒酸的多了去了,谁家肯舍得放这些山珍菌菇?
因此,那态度就越发和善了些。
本就都是普通人家,自然也没有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吃,一边主动跟张婆子和王永珠聊些齐城本地的特产和风土人情,倒也没冷场。
等到吃完宴席,又客客气气的将人给送了出去。
关上门,张婆子就沉下脸来:“这城里的人咋也跟咱们庄户人家的婆娘一般,这般嘴快?闺女啊,你也看到了,这城里人跟咱们庄户人家一样,也是欺软怕硬的!咱们家本是新来的,跟她们能有啥关系?也没惹她们,一个个倒好,给点脸,还真将自己当头大瓣蒜了!”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居然敢说老娘闺女命苦?可怜?放他娘的狐骚屁!老娘闺女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这些多嘴烂舌根的…”
不知道怎么的,王永珠听到张婆子这般中气十足的骂人,顿时放下心来。
这亲娘看来好端端的,没太受亲爹刚去的影响,还能骂人她就放心了!
因此忙哄了张婆子几句,哄得张婆子露出个笑脸来。
两母女又去灵堂守灵。
张婆子虽然觉得儿子们都是白眼狼,可看到才两个晚上,人都瘦了一圈,眼睛都凹下去的儿子和孙子,也忍不住皱了眉头:“这才两天,你们一个个都熬灯油这样熬着,还要不要命了?平日里咋没看到你们这么有孝心?现在又折腾个啥?都给老娘滚去回炕上躺一会去!”
“娘,这灵堂不能没人——”王永平小声的道。
“老娘我跟你妹子不是人啊?”张婆子眼睛一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