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挨到门上,又没有了力气,她不敢,不敢敲门。
就那么站在王家院子的门口,手举起又放下,给自己鼓劲又泄气,直到天色大亮。
王家院子里传来动静,有人起,然后是扫地,洗漱的声音,还有说话的声音。
林氏竖起耳朵,贴在门上听。
有金斗叫金罐快起的声音。
有金罐撩水泼金壶,被金壶教训,求饶的声音。
还有,还有王永富呵斥他们,让他们老实点的声音。
林氏浑颤抖着,用手堵着唇,不敢哭出声来。
还是王永平扫完了院子,一大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头发乱蓬蓬,衣服也一块补丁连着一块补丁,瘦得不成样子的女人站在门前。
还用手捂着嘴巴在哭
“这位婶子您找耍。”王永平实在没认出来,只当是哪里来的叫花婆子,来讨要点饭吃。
听到王永平的话,院子里的人,都往门口看着。
林氏突然觉得羞愧得很,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脸,不想让儿子和王永富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还是张婆子听到动静,从里屋走出来,边走边问“是谁啊”
王永平回头“估计是哪个没饭吃的婶子,走到咱们家了,讨口饭吃吧”
张婆子皱皱眉头,自从自家光景好了,尤其是闺女得到娘娘的赏赐后,这三天两头有人上门打秋风,一扯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开口就是借银子什么的。
张婆子是什么人,银子到自己兜里,除了闺女,谁都别想抠出一个大子来用的,会借钱开什么玩笑王老柱还有些犹豫,话里话外说些要顾忌名声的话。
王永珠却不惯这些毛病,真要名声,拿钱去修桥铺路也不养这些闻到血腥味就扑上来的人。
有了闺女这话,来一个张婆子是骂一个走,来一双就骂一双走。
这好不容易清净了两天,咋又来了个叫花婆子
张婆子走到门口,楞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冷笑道“林杏花,你个jiàn)人,怎么还有脸踏我王家的门”
啥
林氏
王家的人都傻了,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王永平不置信的又多看了林氏两眼,好半天,才依稀看出点熟悉的轮廓。
金斗和金罐扑到门口,金斗哆嗦着嘴巴“娘,你你咋成这样了”
当初林氏气势汹汹跑到王家要合离的时候,还是个体型粗壮的妇人,尤其是穿着当初在王家生做的衣服,比普通妇人看起来还年轻些。
这才数月不见,林氏就瘦得脱了形,头发枯黄如稻草随便的扎着,眼睛都凹下去了,一双手瘦如鸡爪,胳膊和腿细得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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