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服侍她穿上衣裳,正梳头时候,指月来了:“怎么就起来了?”
庄皎皎笑得不行:“说的我跟孩子一样。”
指月也笑:“就是习惯了。”
在家时候,家里长辈也没叫这几个女孩子站规矩。
早上都睡足了的。
出嫁之后,本以为就要睡不上懒觉了,没想到倒是比在家时候还睡得多些。
郎君是一概不管这事,娘子喜欢睡到什么时候都行。
正院里也不管这些,也没人知道这些。
自打这园子里清理过,更能安心了,做什么都行。
只要没事,就可以睡。
“郎君什么时候走的?”庄皎皎道。
“也就半个多时辰。瞧着郎君也是没睡醒的样子。昨儿我叫人预备了些粥,郎君是吃了几口粥又吃了饼才走的。好歹肚子里有东西。”指月道。
庄皎皎点头:“这时候,太庙那边,应该结束了。”
晋王代替官家跪在太庙前,而宣德殿门口,自有大相公们亲自读圣上的罪己诏。
寝宫中,官家沉默的躺着。
东宫中,太子依旧稀里糊涂的病着。
赵拓早上听完这些就出宫了,他还有职务在身,纵然不重要,但是也要去的。
主要是,他不想在宫里呆着。气氛压抑的厉害。
等这一切结束了,官家单独召见了林大相公。
承德殿里,林大相公坐着。
“官家还是保重自身。”
“朕,命不久矣,唯独愧对祖宗。”官家被李桥扶着坐在榻上,隔着一层纱帐,这一对几十年的君臣说着话。
官家是个好皇帝,一辈子,没做什么不好的事。
虽然不是什么开拓之君,但是他在位几十年,也没出过大的动乱。
灾祸是有,但是也是正常的灾祸。
唯独命中子嗣稀薄,唯有一个太子。
太子却还是个病秧子。
“官家,您不要这么说。您虽然下了诏书,可天下百姓也该知道,那是意外。打雷下雨,劈了房子,这本不算大事。只是劈了宣庆殿,就显得是大事了。您是受委屈了。”林大相公道。
“朕也不冤枉。”官家苦笑:“这两夜,总梦见爹爹。他骂我不争气。”
“也是我不争气。否则,不管是荣王还是晋王他们继位,都该有几个儿子,孙子。”
林大相公起身站着了:“官家,可别说这些丧气话。老臣知道,您是最好的皇帝。”
“鹤铮啊,有些事,我也只能与你说。”官家顿了顿。
“我是活不了多久了,太子……能走在我后头,就算尽孝了。皇孙不足一岁。万万担不起江山,担不起祖宗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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