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干嘛就结婚了呢?”刘泽文反问。
向岚干笑,说不出来话,她不就是,一激动,答应了,谁知道结婚了还有这么多事情?
“那就没有天天能在一起的了?”
“当然有了。”胡理笑,“但是你不具备这个条件啊。”
“为什么?”
刘泽文捏一下她下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学的是什么呢?这读书的三四年,每年到处跑,到处采风实习,正经上课时间有多少?你现在要是把专业丢了,老老实实在家做主妇,就能守着他;你要是还继续深造,肯定还得到处跑,难道你让他丢了实验室的事情,陪你天涯海角?”
向岚垂死挣扎,“可他主动这么说,我心里就很不舒服,他可以哄哄我。”
“那你得告诉他,你需要他哄你。”胡理笑,“你们才相处也就几天时间,你需要什么,他不一定知道;他需要什么,你知道吗?”
“我是想你们安慰和支持,结果你们一直在跟我讲婚姻多么黑暗。”向岚有点发毛,“你们怎么能把日子过成那个样子?”
胡理和刘泽文相视一笑,现实会教你学做人。
向岚没有被安慰到,她看着妈妈和嫂子帮自己安排冰箱里的东西,打扫卫生,整理书架和衣柜,有深深的危机感,千万不能失去自己。
她打了个招呼,抱起两个拳头大小的黑曜石人头相,小跑着去学校找刘南阳。
两人这几天闲的时候,就坐在一起刻石头,方子都力气大,速度快,下刀随意悠然,很快就弄好了。他下刀并不如何精雕细琢,有些地方刀法还比较凌乱,但是过渡之后人物的五官和石头的起伏配得特别好,头像摆出来的时候,光照上去,仿佛聚焦在人的双眼中,盯着那双眼睛,就出不来了。她看了之后,对照自己手里刻出来的东西,就像垃圾一样。依然是以前的老|毛病,人的五官精雕细琢,但摆在一起就知道,她缺了神。
刘南阳的办公室里站了几个老师和同学,桌面上摆了几个小的雕件,还有人在搬几个大箱子,显然是有大家伙出炉了。他和助手小王老师对着清单一一核对,还让那几个学生把自己的作品好好写一写创作的思维和想法。
向岚就知道,这是各个老师选出来的优秀毕设作品,要被小舅放到艺展上展示的,甚至有可能被他们送去参加比赛。她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寒酸的人头像,第一次开始主动反省,难道她以后,就真的安心要做一个家庭主妇,彻底放弃自己的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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