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去了榆州郡,怪不得先前一直没有见到。”她不以为意地说着,似乎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也没看穿当年的事。
有些事,糊涂比明白的好。
说破了又如何,姓萧的不可能为了她出头。
当年林若想要的是她的命,他们之间是死仇。以林若的身份,就算是被贬到了榆州郡也不可能当苦役,应该也没受真正的苦。
三年过去了,她早已无恨无愤。
她装作极困的样子,不太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
“亚父,时辰太晚了,我先回去睡了。”
萧应却不容她逃避,一把拉住她。她错愕不已,下意识甩开。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箍进对方的怀里。
“你都知道了。”
“…呃,猜到一点。”
他都看出来了,自然是不必再装。
“以后不会了。”男人的声音极沉,如古琴般低缓。
燕青突然很想哭,她的心里闷闷的,充斥着极为复杂的酸楚。她是不恨,也不怨,但是她也会难过。所有的委屈一股脑涌上来,像洒乱的调料一样五味杂陈。
他说以后不会了,她能信他吗?
不信,她不信!
即使最后那件事是林若做的,但之前的种种呢。她很想忘了那些算计和利用,也不愿再去回想自己当年的孤苦无依与如履薄冰。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分明是在骗她!
她狠推他一把,面露悲凉。
“萧旻天,如今你江山在手,又何必做出这般姿态!“
萧应似乎没有防备,一把被她推开。他想伸手过来拉她,却看到她眼中的悲凉与讽刺。他的手收了回去,慢慢握成拳。
她表情似讥似冷,道:“江山是你的,我人也是你的,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你不需要再做戏给我看。我这个人贪生怕死,为了活命毫无尊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你争抢,也不会逃。我会安安分分留在大祁宫。只求你善待我的家人,容我活在世上。若是你厌了我,还求你看在我听话的份上不要杀我,让我和我的家人苟且偷生。”
凄楚的声音,如泣如诉,很快被寒风吹散。
萧应眼神微眯,眸中尽是黯然。
他们对视着,分明近在咫尺,却又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不知过了多久,燕青觉得自己浑身都被风给吹透了。通体的冷意流窜着,从脚底到后背,再从后背到心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