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幽深暗沉, 像极平静的深渊之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半扇的阴影 ,一半冷清一半晦涩。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下颔,无一不是造物者的神来之笔。尤其是那原本如刀锋般的薄唇, 像淬了流光一样潋滟。
燕青倏地脸红,之前的记忆回笼。她不无恍惚地想着, 就在床未榻之时,他们还在气息纠缠唇齿相依。他唇上的水光,必是那时沾染上的。
诡异的安静,还有彼此的心跳声。
“二丫, 二丫,怎么了?”王氏的声音灶房传来出来,随后是她急切的脚步声。
燕青回过神来,赶紧回答,“娘,没事,我不小心碰倒了东西。”
“没事就好。”王氏停下脚步,侧耳听了一下,“萧家侄子也没事吧?”
“大娘,我没事。”
王氏听到萧应的声音,说了几句让燕青小心的话,这才转身进了灶房。
又是一阵寂静,燕青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再次想起身。她不敢看被自己压着的人,眉眼始终低垂着。两人刚才还那么亲密,转瞬之间她是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她甚至有些懊恼地想着,方才为何没有拒绝,为何没有推开他?只能在心里替自己开脱,一定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来不及反应。也可能是美色误人,她不过是一个不能免俗的俗人。
谁知她的身体还未离开,即被萧应一把拉住。他幽暗的眼睛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眸底有着不容反抗的强硬。
“想逃?“他语气低沉,原本冰玉相击的嗓音,此时宛如上好的古琴发出的声音,直叩人心,让人闻之不知不觉会沉迷其中。
“谁想逃?”燕青还是不看他,“我去找些木板,把床重新搭起来,若不然你晚上没地方睡。”
萧应放开她,眼神越发晦暗。
“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
燕青暗怒,她当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同时也不会忘记他说过的话。他曾用燕氏夫妇的性命威胁自己,这时候还培训什么大尾巴狼。果然狼到了什么时候都是狼,就算是披了一层人皮还是不改噬血残忍的本性。
这样一个男人,真的会喜欢另一个人吗?
她不无阴暗地揣测他的用意,丝毫不不怀疑自己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是想从身体上征服自己,然后占了她的心。让她彻底臣服于他,从此以后随他揉圆搓扁。
当真是好算计!
这人怎么能一边算计着她,一边还想和她来一场男女的深入交流。她越想越气,恨不得挠花他的脸。像他这样的人,肯定不知道无耻这两个字怎么写!
她麻利起身,也不管他有没有受伤。背过身时,恨恨地用袖子擦拭唇瓣,试图抹去他的气息。心里又气又恼,气的是这人心机城府太深,恼的是自己居然不讨厌和他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