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燕青拂袖而去。
魏太后像被人扇了一个巴掌般,脸色青青白白说不出的难看。她站了老半天,直到心情平复表情如常。
最后盯着燕青的背影磨着牙挤出一句话,“真是儿大不由娘。”
燕青走得不快,心中无比快意。憋屈了这么多天,她终于不用再和那妖婆假装母子情深。有了萧应这个借口,以后她干嘛要看魏家人的脸色。
乾坤殿那棵梧桐树上还有不少摇摇欲坠的残叶,她觉得她自己就是这些叶子,明知落叶归根随风而散才是自己的命运,却像还是挣扎着不肯认命。
萧应,会如她所愿吗?
一天过去,萧应没有动作。
两天过去,朝中一切依旧。
三天过去,宫中无事发生。
四天过去…
燕青实在是猜不透对方的心思,难道萧应按兵不动,是想等到魏家弑君这个天大的罪名之后,再一把将魏家摁死?有了她的身世做理由,照样能一举扫平魏家,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除非,他并不是真心给她一条活路。
更让她看不透的是,除去魏太后张罗着替她相看贵女,赵太保也搜罗来一大堆的女子画像让她挑选。赵太保会这么做,当然是受到萧应的差使。
别人不知她是女子,萧应却是知道的。他为什么还要吩咐赵太保这么做,难道他是想借着立后选妃一事当众拆穿自己的身世。思及此她心抖了抖,倒不是怕身世被揭穿,就是觉得这人的心肠真冷真硬,枉费她装得像个孙子又装小可怜。
画像都是工笔画,在她眼里全是大同小异的仕女图。这些女子的出身也差不多,大多都是士族大户的嫡系庶女和旁支嫡女。每一张画像都标记着女子姓名年纪,以及出身背景。想不到她一个将死之人,还有荣幸选妃。她嘴角微抽着,装模作样地翻看起来。
从帝冕的珠帘望去,稳坐右下首的男子威严而峻冷。这些天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真是沉得住气。
燕青看了一会,眼都看花了。这些画像看来看去都差不多,人物特征倒是明显,就是不够立体。反正她是看不出什么美丑,觉得都长得差不多。若说美人,眼前不就有一位,而且还是不可多见的大美人。如果他表情柔和些,眼睛温暖一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样的美男,抵得过一堆美人。
她不敢画他,百无聊赖之余只能画自己。
殿内一片安静,一人严肃地批阅奏折一人认真地画画,瞧着莫名有一种岁月静好,日子安稳的意境。不知过了多久她收了笔,满意地吹干画。左右端详来端详去,虽然不太尽如人意,但一眼能看出画的是她自己。
许是她举着看久了,萧应终于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