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早已远去,谢青砚眉间却仍紧紧颦着。
他着实是想不通,自己一个规矩甚严的人,怎么就容许那小东西一次又一次地……成为特例?
神思翻涌,不知何时,他已踱步到了里间的软榻旁,脚步顿住,他可以清晰地听见那边轻微的呼吸声。
谢青砚放轻呼吸弯下身子,感觉着她的气息鲜活地萦绕在四周,霸道而又柔软地充盈着他胸腔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心好像霎时牵出了一条线,线的那头,是……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吵吵闹闹。
不自觉地弯起嘴角,他轻轻俯下身子,抚开前额好似睡乱的碎发,双唇轻轻下触,细细软软的触觉袭来,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原来……是她软软的面颊呀。
谢青砚感觉,他的心此时此刻好像软得一塌糊涂,心底有个地方,已经扎根,发芽,逐渐长成……她的样子。
原来……没有原因的,自他第一次推不开她,他就……再也推不开她了……
原来……这就是心悦一个人,是这样一种……让人上瘾的甜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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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
齐彦埋首案前,案上的奏折积成一摞摞的小山。
卫限踱进殿里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师兄半夜唤师弟前来,可是解决那些个奏折?”
“竟未发觉你来。”语气虽是一贯的冷,但仍可听出其中的熟稔。
齐彦抬眼对卫限比了比那太师椅,说道,“云良坐。”
卫限落座,笑着看向一旁的奏折,“师兄近日应是忙极。”
齐彦顺着看向了那堆奏折,轻轻点了点头,神色淡淡,“朝中多数对女帝仍有微词。”
卫限倒是没太惊讶,从桌上抽出一两本奏折随意翻了翻,“这御史大夫未免会给自己找茬,女帝登位已成定局,这些,这些……”他又抽出翻了些,“不过是无病呻吟,为自己低女人一头叫屈而已。”
齐彦倒是没太在意这些奏折,起了身子往内殿走去,不多时就回来了,手里携着好几卷仿似账册的东西。
“那些折子倒是不甚着急,不过是些世家老臣,觉得女帝羽翼未丰想趁火打劫得些利益罢了。”
说着,齐彦将那些册子放在案上,“你先看看这些。”
卫限大致翻了翻,抬眼看他,“这是税粮册子?”
齐彦点头,“早几年看顾着户部的时候,见税粮册子记录的皆是一年内各地的税粮多寡,就在闲时命他们做些定地纵年的册子,这不看则已,一看就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