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尘低声道:“皇上恕罪。”
他却抬步,将一物递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看都不看那东西,只讥讽道:“你还想要做什么?是还要用这些东西来告诉朕,朕的怀儿有多不堪吗?”
裴尘看了手中的东西一眼,随后道:“此物乃是林大人调查太子一案时,从太子府中查到的。”
“臣翻阅之后,发觉是太子的笔迹。”
“还请皇上过目。”
皇帝听到是太子所写的东西后,面色变化了几瞬。
他看着裴尘,可光是从裴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
只得接过了那本册子,动手翻阅起来。
然而看了不过几眼,皇帝便暴怒道:“混账!”
裴尘后退了几步,垂眸不语。
皇帝却越发愤怒,他起身,欲将手中的册子撕碎。然而在使劲的瞬间,却又骤然放开了去。
他拿着册子,在殿中来回踱步,脸上带着的表情,格外的痛苦。
“皇上?”荣忠看着害怕,轻声唤了一句。
皇帝满脸暴躁,情绪起落极大,复又拿起那册子看,面上的表情从暴怒,到讥讽,到了最后的怅然若失。
荣忠拿眼去看裴尘的神色。
除了裴尘之外,无人得知这册子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皇帝却是坐到了椅子上,双目失神,面色苍白地道:“朕以为,他再如何的不堪,至少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不想他竟是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在糊弄朕了。”
皇帝一时难以接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安晴!安晴!安晴怎会生出这样的孩子,他不配做安晴的孩子!”
“他一早就知晓朕愧对于安晴,所以他只要得空,便在朕面前提及安晴,朕以为他是想念母亲,原来他竟是存了这样的意思!”
裴尘闭口不言。
这册子上的东西,对于皇帝而言,是格外残酷的。
太子不光给皇帝用了药,并且还辅以了精神刺激。
这药因着难得,且是慢性药,发作起来需要几年的时间。
可太子在这册子上直言,说他等不到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于是他想到了别的主意,那就是利用皇帝最为在乎的东西,反复刺激着皇帝。
他在册子上记下了一切能够惹怒皇帝,能叫皇帝变幻最多的东西。
其中之最,当属他的母亲安晴。
为了能够将其效用发挥到了最大,他甚至打算往安晴身上泼脏水,他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开始着手做这件事情。
册子上记录的,是每次他隐隐透露安晴不对劲时,皇帝的情绪变幻。
所用的词汇,比起想象的可怕。
例如前几日是,孤与父皇说,孤幼时那个嬷嬷总是时不时地提起,安晴从前那个青梅竹马的哥哥。
父皇听到那人名字后,果然勃然大怒。